農錦傍晚到的大理國都——陽苴咩城。
宦官將農錦引入宮中,
臨到寢宮門前,卻又將農錦攔下。
“農王且稍等片刻。”
“我家陛下正在設宴群臣,外人無詔不得入內。”
農錦也不敢計較。
畢竟人家大理總兵力四十萬,而自己那弱小的領地,加上百姓也不過二十餘萬人口。
說白了,
農地僅有主城一座,殘破縣城兩座。
再無其他。
而大理京師就有三個,都城羊苴咩城,西京太緬城,南京河內城。
“敢問……宴會持續多久了?”
那宦官瞧了農錦一眼,
轉身說道:
“宴會剛剛開始。”
“農王莫要心急。”
剛剛開始!?
大宴群臣,少說也得有幾個小時。
“今日天色已晚,想必宴會結束,大理陛下也該休息了。”
“孤現行告退,明日再來。”
‘孤’和‘告退’兩個八竿子打不著的字眼,竟同時出現在農錦口中。
這也是農錦的無奈。
他即想保留作為農王的顏麵,也不願在此時招惹麵前的大理宦官。
“嘖……”
宦官終於臉色不耐。
“陛下讓你等在殿外,農王應該感到榮幸!”
“農王莫複多言,權且候著就是了!”
農錦默然。
這興許便是小國的悲哀吧。
從戊時開始,農錦一直站到了醜時。
整整六個小時。
“陛下有言,農王進殿!”
農錦這具身體本就缺乏運動,縱使雙腿酸麻,此時也不得不立刻進殿。
“外王農……”
還不等農錦說完,
大理皇帝打斷道:
“汝隻管給朕看病,至於汝之姓名……興許明日農王又要換人,朕懶得去記。”
農錦強壓心中憤懣。
小心翼翼走上前。
“陛下。”
“我神農一脈,講究……”
“咳!”
段思平再次打斷農錦的話。
“囉裡囉嗦。”
“你神農家如何看病,朕又如何不知!?”
說著,
他伸出手腕,遞給農錦把脈。
真正的危機,
此刻才剛剛開始。
一個後宮佳麗八千的帝皇,登基以來,半個子嗣也無。
明擺著不孕不育。
可說了病症,十有八九會惹來殺身之禍。
良久。
農錦切完了脈,垂身後退九步。
“啟奏大理陛下。”
“……陛下之病,吾心中已有脈絡。”
“但為保全萬一,孤還需知曉陛下今夜欲與哪位娘娘行房。”
“哪位娘娘?”
幾乎是瞬間,
南方六月天的大殿瞬間陰冷下來,農錦不自覺的汗毛倒豎,疙瘩四起。
“是……是。”
“孤以為,陛下之症,很可能並非出自陛下,而是……”
“農王猜錯了。”
“先前有太醫給朕看病,也是如此猜測。”
“給幾位美人用藥,也不見效果。”
農錦聞言,
忙補充道:
“請陛下信我!”
“孤此次前來,帶了祖上傳下的秘方。”
“若真是娘娘有癢,此藥絕對有效!”
段思平上下打量著農錦,目光中滿是審視。
“果真?”
“孤……”農錦仿佛下定了某種決心般,用力的抿了抿嘴。“萬不敢欺瞞陛下!”
大殿內靜謐良久。
段思平低沉的聲音自農錦頭頂傳來。
歸附在地的農錦,甚至能看到臉前段皇的鞋尖。
“既是秘方。”
“為何不對朕用?”
農錦早準備好話術應對:
“啟稟陛下。”
“此藥僅對女人有效,對男人不僅無效,反而有毒!”
餘光所見,
殿內不止一人的目光射來。
有宦官的,有侍衛的,亦有宮女的。而他們每個人的眼神中,無不透露著戒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