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一悲一喜(一)(2 / 2)

大明望族 雁九 1902 字 5個月前






聽他這麼一說,眾人都望向董舉人。</P>

董舉人麵上滾燙,如坐針氈。自從那日鬥毆的事情發生,他就做好了離去的準備,隻是心有不舍,才遲遲沒有將辭書交出去。三房老太爺哪裡是為沈張目,是為他做主來了。可當時的事情本禁不起掰扯,越是掰扯的清楚,就越是得罪沈家族人。</P>

宗房大老爺輕飄飄地看了董舉人一眼,沒有問他,反而看著沈琴道:“是你與沈動手?你給大家說說,當時到底是甚情形?”</P>

沈琴麵上強作鎮定,眼中卻露出惶恐不安。就是旁邊的沈寶,亦神色惴惴。不是畏懼族老、族親之威,而是被沈或許會癱瘓這個可能嚇著。</P>

“是沈先動手打我,我才還的手……”沈琴依舊操著公鴨嗓,裡麵卻是濃濃的委屈:“真不是我先動手的……</P>

宗房大老爺見他一時說不清楚,又看向沈寶:“你來說”</P>

沈寶沒有立時開口,而是望了眼八房太爺,見他氣定神閒地點頭,方道:“那日一早,董先生進來,說全三哥因家中有事休學以後不來學裡,然後便叫瑞哥換座位,從董雙旁邊換到全三哥空出來的位置上。瑞哥應了,玨哥問董先生作甚讓瑞哥挪位置。我與琴哥也不明白,這是沈家族學,為何沈家子孫反而要事事避讓。董先生沒有回答,喝令瑞哥換座位。瑞哥起身晚了,二哥就起來斥責,說他忤逆先生。玨哥看不慣,就問二哥到底是不是沈家子孫。二哥就說……琴哥惱了說……”</P>

他長得白白胖胖,看著富態憨厚,可口齒倒是伶俐,學人說話惟妙惟肖,連幾個人的口氣也一般無二。數日前的情景,在他的講述些,如同再現一般。</P>

隻有沈瑞、沈玨等當事人,聽說當事人聽出來,沈寶講訴聽著仔細,可也有省略之處。如沈瑞後來的抗拒態度,沈琴對沈的譏諷,都輕描淡寫地略過。</P>

反而在沈那一句“二房嫡裔”上,還有先一步對沈琴出手,一字不漏。</P>

沈玨當堂質問師長是有不妥當之處,沈琴說話的口氣也不好聽,可眾人聽著覺得並無不妥。“不平則鳴”。沈玨不是為自己不平,而是為護著族兄弟;沈琴隨後呼應,也是如此。反而是沈,明明是沈家人,卻胳膊肘往外拐。</P>

至於沈所提“二房嫡裔”之事,不過是小孩子天真愚蠢的看法,大家嗤之以鼻。</P>

眾人望向董舉人的目光變得怪異,究根揭底“罪魁禍首”不是旁人,而是董舉人。難道這族學改姓“董”了不成</P>

董舉人麵色漲紅,沒有為自己辯白。不是不能解釋說沈瑞之前座位位置偏,沈全空出來的座位反而好之類的話,而是骨子裡存的那點傲氣,使得他不願再就此事說什麼。</P>

三房老太爺麵色陰沉沉地難看,他來之前隻曉得宗房與七房嫡孫不敬董舉人,沈是為幫董舉人說話才挨了打,並不知前頭這些。</P>

宗房大老爺沒忙著下定論,而是望向沈瑞、沈瑞兩個,道:“是這樣麼?”</P>

見兩人點頭,他便又看向兩個木字輩童子:“你們兩個當時在場麼,確實如此麼?”</P>

年長些的沈榕點頭道:“經過同寶叔學的一樣哩,孫兒與堂弟兩個當時還拉架來著,被二叔錯手攮了一下,胸口疼了兩天。”</P>

另外一人名叫沈桂,小臉擠成一團道:“伯祖父,二叔真的起不來床麼?那日走時還好好的,怎就這麼嚴重了?可真叫人擔心。”</P>

木字輩兩小童是堂兄弟,都是六房子弟,六房長輩去的早,當家人是玉字輩的沈琪,同各房頭的關係都不錯,並未明顯親近哪一房。他們兄弟兩個,可以充作證人。</P>

宗房看了沈桂兩眼,望向三房老太爺道:“沈那裡,老太爺親眼見過了?”</P>

三房老太爺皺眉道:“打發了湖哥去看的。”</P>

沈湖在旁道:“我親自去看了,也叫平安堂的文大夫看過,確實是尾椎骨有骨裂,需臥床休養數月。”</P>

事情發展到現下,錯處最大的不是動手的幾個少年,而成了自家姐夫董舉人,沈湖自然不敢再將沈的病情誇大。事情鬨得越發,董舉人過失越重,還是當大事化小、小事化了。</P>

文大夫在鬆江是數得上的名醫,既是他的診斷,那眾也就無異議。沈湖隻提了臥床休養,並沒有提及“癱瘓”之類,大家就明白三房老太爺方才誇大其詞。</P>

原本嚇的不行的沈琴,此刻清明起來,小聲道:“海大伯,侄兒隻麵對麵與二哥廝把了兩下,沒有打後頭。”</P>

沈寶在旁“提醒”道:“琴哥忘了?二哥最開始上來打你時,你不是推開了麼?二哥坐了一個屁股蹲兒……</P>

眾族親麵色緩和許多,這同族兄弟“互毆致傷”到底不是好事,要是沈自己誤傷就又是一個說法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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