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他怡然自得的模樣,沈琴帶了擔心道：“二伯娘可是‘病,了這幾日,玨哥這樣不管不顧的好麼？”</P>

沈玨讓出大半拉條凳,請沈琴、沈寶坐了,道：“我也想去‘侍疾,,老爺不是沒讓麼……”</P>

沈琴猶豫了一下,道：“二伯娘一直沒露麵,到底是不是真病了？今兒在碼頭上可是有些亂,洲二伯向來好脾氣,這次還罰了人……”</P>

沈玨白了他一眼道：“我都不操心這個,琴二哥也忒愛操心……”</P>

沈琴氣結,捶了他一拳道：“你這沒良心的家夥,我這般操心是為了誰？先前在京裡是滄大伯娘當家,洲二伯娘這裡你不過是客客氣氣請個安就完事;到了外頭,你可是要在洲二伯娘手下生活……你這樣不管不顧的,以後吃了虧怎好？”</P>

沈玨雖嘴硬,心裡卻是領沈琴的情的,笑嘻嘻道：“即便到了外頭,家主也是老爺,不是太太,我心裡有數,琴二哥就放心吧……”</P>

沈琴搖頭道：“男主外,女主內。京裡也是滄大伯是當家人,可平素裡主持家務的不還是滄大伯娘？”</P>

沈玨想了想,道：“在外頭還真不一定是太太當家,太太身邊的老人一個沒帶出來,老爺那邊想必早有安排。”</P>

沈琴在沈宅住了大半年,對於各房體麵婢子婆子也多見過,隻是先前沒往這方麵想。</P>

聽了沈玨的話,他瞪大了眼睛,道：“還真是如此,那幾個紫字輩的大姐竟是一個沒見……”說到這裡,帶了幾分好奇道：“到底因何緣故,玨哥這裡可曉得？”</P>

沈玨遲疑道：“不曉得。不過太太是打重陽節後開始‘告病,的……”</P>

沈寶聽了這一會兒,見兩人要細究此事,覺得不妥,開口道：“長輩行事,那裡是我等晚輩能說嘴的？琴二哥與玨哥還是換了話,莫要再繼續說這個…</P>

沈琴訕笑兩聲道：“那說甚哩？湧二叔與珠九哥六月末走的,中秋前就該到鬆江了,不知三房分家分好了沒有……”</P>

沈玨撇撇嘴道：“好好的,提那一房作甚,沒得敗興？倒是南京那邊,龍虎榜出了有些日子,什麼酒宴也都吃的差不多,新舉人是不是該啟程進京了？</P>

沈琴不由自主地想起沈琰、沈兄弟,一時之間說不好是希望沈琰榜上有名,早日進京;還是希望沈琰落第,遠離京城。</P>

沈寶臉上的笑容則是淺了,袖子裡的拳頭握著緊緊的。</P>

他父親是老舉人,落第數次也依舊每科上京。想到每次沈流看著他時眼中的嫌棄,沈寶長籲了一口氣,覺得這個時候出京真是太好了。</P>

即便在運河上相遇,也不過是擦船而過,不用打照麵。</P>

南京,喬宅。</P>

喬三老爺看著眼前的新舉人,滿意地點點頭。</P>

他隻是學政,並非鄉試主考,可卻主持過院試。年初科試時,他還曾到過鬆江府。對於鬆江府的年輕生員,他早就留意,隻因鬆江大姓沈家,是他姐夫沈洲的本家。</P>

三月裡沈洲南下祭祖,還曾繞道南京,姐夫與小舅子兩個見過麵。</P>

鬆江沈家,對於京城權貴來說,不過是鄉下土財主似的人物,可隻有喬三老爺這樣的學政官,才能看出沈家的底蘊與不凡來。</P>

老爺一輩還罷,並不明顯,除了京城二房外,本家隻有幾個舉人,並無什麼出色人物;到了小一輩,卻是了不得,進士、舉人、生員加起來十來個。</P>

書香望族,不外如是。</P>

想著喬家後繼無人,沈家卻滿地讀書種子,喬三老爺十分羨慕。</P>

隻是讀書人清高,前兩年連京城沈家與本家都鮮少往來,他這個姻親自然也沒有主動湊過去的道理。</P>

如今卻是不同,京城沈家從鬆江本家過繼嗣子,恢複了往來,喬三老爺便也可以將沈家當成姻親走動。</P>

他之前看重的人,並不是眼前的沈琰,而是弘治十年的“小三元”沈瑾。沈瑾讀書資質高,性子純良,喬三老爺有一庶女,已到及笄之年,在親事上高不成低不就,先前就相中了沈瑾,有心等著今年鄉試後擇婿。之前痛快地答應姐夫保舉沈舉人為教授,也是因這個緣故。</P>

沒想到沈瑾沒有參加這一科鄉試,而且在嫡出兄弟出繼之外,身份也從記名嫡子成為家中的支撐門戶的獨子。</P>

鄉試之前,沈舉人曾拿著沈洲的名帖來拜見喬三老爺,喬三老爺對他的印象並不好。再想想之前聽過的那些沈家四房“寵妾滅妻”的傳聞,喬三老爺就熄了與他做親家的心思。</P>

反而是沈琰,先前連廩生都不是,如今鄉試卻是榜上有名,喬三老爺對他印象甚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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