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太太正陪著徐氏用午飯,見沈瑞送來吃食,不由笑道：“二哥還真是孝順……”</P>
徐氏笑道：“吃食還是小事,二哥是真心疼玉姐呢……”</P>
三太太好奇道：“又給玉姐打首飾了？”</P>
徐氏笑著搖搖頭,道：“早上隨全哥過來的毛家小哥,弟妹瞧著如何？”</P>
三太太道：“身量不高,不過瞧著談吐,倒是個斯文守禮的孩子。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既是二哥的朋友,那定是錯不了……”</P>
徐氏道：“那是翰林院毛狀元的長子,昆山人士,今年十六,尚未婚配。</P>
三太太笑道：“這可不是頂好的女婿人選,這回大嫂也不用為玉姐的親事發愁了。”</P>
徐氏笑著點頭,心中卻也沒有十分把握。</P>
論起家世來,兩家做得親事。即便毛澄是狀元,前程似錦,可家裡是匠籍,祖上無功名,並不算什麼高門。玉姐雖是嗣女,卻是大老爺的親侄女,嫁過去算不得高攀狀元門第。</P>
沒有女方上門提親的道理。</P>
可這樣好的女婿人選,錯過了就不好找了。</P>
花園中,一片狼藉,大家吃了個肚圓。</P>
沈瑞倒是沒有撐著,不過見壽哥與何泰之兩個腆著肚子,也怕兩人吃多了肉積食不克化,就帶著大家投壺。</P>
說起來,沈家也有小校場,就在中路一個跨院,裡麵也有靶子、石墩子之類的東西。這是去年沈玨他們隨三老爺讀書時,大老爺叫人收拾出來的,讓他們在讀書的同時,也鍛煉鍛煉身子骨。</P>
不過想著壽哥逞強好勝的性子,沈瑞可不敢將人往那邊領。</P>
若是壽哥非要拉一石弓,傷了胳膊,說不得宮裡那位就要將自己列入黑名單。要不是想要讓大家在最短的時間內彼此相熟起來,就是這頓飯沈瑞也不會安排的這麼出格。</P>
既知曉壽哥是個愛玩的,最好的抱大腿方法就是跟著一起玩。</P>
消了一會兒食,沈全與毛遲先走了。</P>
半月才休一日,他們還有其他安排。</P>
在走之前,沈全將沈瑞拉到一旁,小聲道：“大伯娘讓你敗火,是為你好。你才十四,可不好過早接觸房事,要不傷身……等過兩年,大伯娘肯定會有安排,你彆著急……”</P>
沈瑞聞言,哭笑不得,訕笑兩聲,道：“我曉得了,不用三哥勸我,我一點也不急……”</P>
沈全隻當他臊了,拍著他的肩道：“都是男人,有甚不好意思開口？長大了都曉得想女人,又不是過錯？你不同我說,還能同誰說去？”</P>
聽沈全提及這個,沈瑞倒是有些好奇。</P>
他對冬喜並無男女之情,不過是意淫過兩回,都有些舍不得冬喜嫁人;沈全那個屋裡人,可服侍他小兩年,難道真舍得放出去？</P>
“三哥的屋子人真要在成親前打發了去？到底是服侍了三哥一場？”沈瑞帶了幾分好奇道。</P>
沈全聞言,麵上添了幾分不自在。</P>
沈瑞見狀,不由後悔,忙道：“我多嘴了”</P>
郭氏立下這樣的規矩,對於五房的兒媳婦們是好事,對於家宅安定也有益處。總是聽到旁人家婆媳紛爭,就是四房當年婆媳也是一場官司,可五房那裡,婆媳卻不見齷蹉,相處得親親熱熱的,真要說起來,同郭氏對媳婦們的維護也不無關係。</P>
隻是人心肉長,男人對於自己的女人難免憐惜。沈全未必就舍得將屋子裡放出去,自己直接問出來,有點不知趣。</P>
沈全神色黯然,道：“翠羽已經配人了……”</P>
翠羽就是沈全前年收的屋裡人,並不是他身邊的婢子,是郭氏房裡的二等婢子,相貌嬌美,人也溫順,沈瑞也是見過的。</P>
沈瑞有些意外,又覺得在情理之中。</P>
沈全雖然已經定親,婚期定在明年。現下遣翠羽出去,沈全即便心中不舍,一年半載也忘得差不多。</P>
沒想到不是送回鬆江,而是直接在京城配人。</P>
看著神色黯然的沈全,沈瑞明白郭氏此舉的用意。</P>
沈全看似通透世故,可實際上是心腸極軟的性子,翠羽是他的第一個女人,又陪他從消沉中走過來,由憐生情也是並不意外。</P>
倒是郭氏的手段,這般於脆利落,絲毫沒有因沈全是幼子就多憐愛幾分。</P>
沈瑞怕沈全心中生怨,道：“可憐天下父母心,歸根結底,嬸娘還是為了三哥好……”</P>
沈全苦笑道：“放心吧,我還能狼心狗肺地怨到父母身上？我隻是後悔了……早知今日,當初就不該……”</P>
沈瑞雖看起來老成持重,可畢竟年歲在這裡擺著,沈全也不好太細說,帶了幾分悵然走了。</P>
看的沈瑞心中也有幾分抑鬱。</P>
因這幾個月備考辛苦的緣故,徐氏擔心他身體虧虛,各色補湯補著,結果就是補得他“上火”。</P>
晨勃之類的不用說,還夢遺了兩回。</P>
待看到徐氏身邊的妙齡婢子時,沈瑞的視線也偶爾被牽引,是身體裡麵覺醒的雄性本能。</P>
不過是既成道德觀約束,使得他對於美婢的“暗送秋波”麵上都無動於衷,不過偶爾還是有心跳加速的時候。</P>
經曆了第二回青春期的沈瑞曉得,這是身體的本能反應。</P>
沈瑞並不是禁欲之人,不過讓他仗著身份對身邊的婢子動手,他又舍不下那個臉。</P>
隻有懊悔自己有個年幼的未婚妻,怎麼就小了四歲？要是大四歲,說不定現下他就能準備成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