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四章 白龍魚服(五)(1 / 2)

大明望族 雁九 2435 字 5個月前






見沈瑞這般於錯,徐氏倒是一愣:“瑞哥不是與壽哥玩得很好麼?這兩年來你結交的新朋友,也不過就這三、兩位……”</P>

“俗話說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我雖不知其中有什麼厲害關係,不過父親的見識肯定比我強就是了。父親這樣做,定是為了我好。”沈瑞帶了幾分黯然道。</P>

徐氏本要直接在沈瑞麵前揭開壽哥身份,見此倒是生出惻隱之心。</P>

沈瑞平素跟個小大人似的,同高文虎、壽哥等人在一處時,才露出幾分孩子模樣。如今即便是孝順長輩,聽話乖順,可心中定是舍不得新朋友的。</P>

徐氏就將嘴邊的話咽下,安撫道:“你不要多想,或許你父親也說不定會變通……勞乏了一日你回去歇著,晚上叫廚房上熱湯驅驅寒氣,到底在外頭待了半晌……”</P>

沈瑞應了,從上房出來,心中帶了愧疚。</P>

自己心血來潮,將壽哥請到家中刷好感是不是嚇到徐氏了?</P>

仔細想想,自己也確實魯莽。</P>

壽哥要是不來沈家,大家聚在外頭,即便有了閃失,那也是隨行侍衛的責任,自己跟在旁邊撐死了被遷怒;壽哥來了沈家,那安危之事沈家可就跑不了於係。</P>

什麼投毒暗殺這樣的手段太玄幻,輕易碰不到,不過就算是吹風了、吃壞了肚子之類的,說不得都會害的沈家被皇帝皇後記上一筆。</P>

三老爺與徐氏的惶恐,可以理解。</P>

反而是自己,因還沒有嘗過皇權的厲害,竟耍這些小聰明,將沈家置於險境。</P>

與東宮這點少年情誼,能維持幾年?</P>

要是自己十年八年中不了舉,中舉後三次、五次過不了會試,彆說正德朝會有什麼作為,說不得一杆子就混到嘉靖朝了。</P>

果然是“小三元”後,就有些飄飄然,有些本末倒置了。</P>

眼下最關鍵的,還是科舉。</P>

沈瑞這樣想著,回到九如居後,就又拿起了書卷。</P>

即便曉得鄉試不容易,可是他還是打算後年搏一搏。如此算下來,就剩下不到兩年的時間。</P>

等沈玨睡醒,口於舌燥,揉著眼睛從臥房醒來,迷迷糊糊地穿過堂屋,走到書房,就見沈瑞正提筆寫著什麼。</P>

“大家都走了?”沈玨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我怎麼睡過去?”</P>

沈瑞撂下筆,輕哼一聲道:“是誰非要多吃幾盅酒的,攔也攔不住?”</P>

沈玨訕笑一聲道:“不是看壽哥那小子得意麼?就好像他會吃酒,旁人沒吃過酒似的還有何表弟也真不夠意思,還是咱們表弟呢,卻同壽哥和在一處灌我……”</P>

沈瑞搖頭道:“不管什麼原因你自己都當掂量著,要曉得適可而止,幸好醉了隻是老實睡覺,要是跟旁人似的鬨起酒來,就要丟人丟大發了以後出去,可不許在胖彆人家拚酒”</P>

書桌上有水壺,沈玨自己給自己倒了半盞茶,一飲而儘,笑道:“這不是在二哥跟前麼?我才喝的歡快,要是我自己一個,我才不會這樣喝。”</P>

沈瑞看著沈玨,微微皺眉。</P>

方才在酒桌上,彆人沒發現,沈瑞卻是看的清清楚楚,沈玨是故意引得壽哥與何泰之鬥酒。</P>

他想要喝醉。</P>

有些事情隻能等沈玨自己想通了。</P>

沈瑞心中歎了一口氣,道:“快回換衣服吧,這一身酒臭都能熏死人了</P>

沈玨抬起胳膊,低頭聞了聞,也覺得受不了,忙道:“那我先回去了”說罷,急匆匆地走了。</P>

沈玨的心事,沈瑞也能猜測得到,不外乎是思念本生親人。</P>

這兩年來,沈瑞已經適應了嗣子身份,心中也將沈滄、徐氏視為親人,對於四房本生親長,沒有任何思念。</P>

倒不是他記仇,隻念張老安人與沈舉人的不慈,而忘了生養之恩;而是他畢竟本主,有自己的認知,來到大明朝後與四房血脈親人相處的時日又有限,實生不出什麼感情來。</P>

沈玨卻是不同,父母俱在,宗房大太太即便偏心,可也是親娘,不是後母;親爹親祖父又將他當成心尖子似的寵愛,祖孫、父子情厚。</P>

沈洲、喬氏夫婦之間,這兩年都比較緊張,夫妻兩人的事情都掰扯不清楚,對於沈玨的疏忽也就不令人意外。</P>

不管是對鬆江本生親人的思念,還是京城沈械一家對沈玨的客套疏遠,都讓沈玨覺得痛苦。</P>

對於本生血親與嗣親之間的關係,沈玨也總要有個認知,這就是成長的代價</P>

到了日暮時分,天上開始飄起雪花來。</P>

沈滄從衙門回來了。</P>

“希望這場雪能下的大些,解了明年春旱。”沈滄一邊脫了官服,一邊對徐氏道。</P>

北直隸十年九旱,每年春天朝廷都要祈雨。沈滄現下雖是刑部正堂,可到底在戶部多年,忍不住關注農耕民生。</P>

“這還沒進臘月呢,按照往年的年份看,臘月前下雪少,臘月裡反而能下幾場大雪……”徐氏道。</P>

待沈滄換了衣裳,淨了手,夫妻兩個相對而坐。</P>

沈滄端著茶盞,抬頭看了妻子一眼道:“夫人心神不寧,這是什麼了?”</P>

徐氏將婢子打發出去,低聲道:“老爺,三叔今日認出來瑞哥春日裡新交的朋友壽哥是宮裡那位小貴人”</P>

沈滄正低頭吃茶,聞言差點嗆住,連咳了好幾聲。</P>

徐氏忙站起,將沈滄手中的茶盞接了,放在一處,去拍丈夫的後背。</P>

沈滄又咳了幾聲,方止了咳。</P>

他的眉頭皺起,眉心中是深深地川字紋。</P>

“楊家大哥今日不是也為二哥座上賓?他是何反應?”沈滄想了想,問道</P>

徐氏道:“我問過三叔,三叔說孩子們玩高興了,倒是看不出尊卑顧忌。</P>

“夫人沒同二哥說吧”沈滄的口氣是肯定。</P>

沈瑞表現的再像個大人,也是個孩子,這樣的事情直接揭破,說不得會嚇到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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