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二章 事難兩全(二)(2 / 2)

大明望族 雁九 1909 字 5個月前






徐氏想了想,道:“三哥前些日子用功用狠了,趁此出京遊曆一番也好……不過現下暑伏未過,可不是動身時候,等過了中元節天氣涼快起來了,你再走水路南下……隻是如此一來,中秋節三哥恐要在路上過了……”</P>

徐氏待小輩向來寬和,沈滄卻是頗有威嚴摸樣。</P>

眼見徐氏點頭,沈玨又是興奮,又是忐忑:“一個節不過又有什麼?隻是……伯娘……大伯那裡……”</P>

徐氏笑道:“你大伯那裡伯娘去說……你且安安心心休養幾日,這次既要去南邊,除了鬆江府要走一趟,南昌府那裡三哥少不得也要去一趟,這一這趟下來就要半年功夫,怕是要等明年才能折返……”</P>

沈玨這半年實是將自己拘得太狠,都不像他平素性子。有上進心雖然是好事,可徐氏也怕他熬壞了身。雖說身為二房子嗣,功名很重要,可要是用身體損毀去換取功名,那就是得不償失。</P>

沈玨立時喜笑顏開:“自然要去父親那邊,侄兒前年過去時還結交了幾個好朋友呢……這一彆經年,倒是真想念了……”</P>

等到沈滄落衙回來,聽徐氏提及此事,並未反對。</P>

年輕人本就不該閉門讀死書,就是他當年鄉試失利後也曾出京遊學。開闊開闊視野,總比關在家中自怨自艾的強。</P>

倒是三老爺,聽聞沈玨要準備南下,隻當他受不得挫折,打發人叫到跟前</P>

“平素瞧你也不是小孩子模樣,怎就這麼沒擔當?這才哪兒到哪兒,就覺得沒臉見人了?你才十幾歲,這又是頭一次落第,要是這個都受不得,那胡子頭發都白了的那些豈不是該直接拿根繩子吊死了事?”三老爺冷哼道。</P>

沈玨忙道:“好三叔,侄兒可不是喬永德那樣的人……實是前年隨父親南下時,與那邊叔祖父約好過去探望的……正好前一陣子讀書也讀得膩煩了,侄兒想要趁機歇一歇,這才想著南下,先去鬆江,隨後再去南昌父親那裡……”</P>

三老爺見他不似作偽,神色才稍緩:“如此便好。要是你因一點挫折就想著躲起來不見人,那也不配做我的侄兒科舉之路,有幾人能一帆風順,就是狀元爺也有落第時候,何況你我?如今不過是童試,連正經考試都算不上。等到了鄉試、會試,耽擱多年的大有人在,沒有堅韌性子,難在科舉之路上走到頭”</P>

沈玨束手聽了。</P>

三老爺見他老實聽了,臉上並無鬱色,倒是羨慕不已。</P>

之前他眼見著沈玨的努力,想著“天道酬勤”四字,本以為沈玨會順順利利過去。畢竟同鄉試比起來,院試要容易的多,北直隸的院試錄取人數比其他地方也多。加上按照沈瑞前頭那套“總結歸納”的學習方法與對考官履曆的詳儘消息,原本就比寒門士子多了許多便宜。</P>

沒想到,考場變化莫測,一朝不慎,就是落第。</P>

這使得三老爺不由驚醒,對於明年鄉試,也莫名帶了幾分畏懼。眼下,雖是在訓丨誡沈玨,實際上三老爺也在說服自己。</P>

“好事不出門,惡事行千裡”,沈玨落第院試到底不是什麼光彩事,沒幾日族人親戚就都知曉此事,倒是想法各異。不過這事無需賀喜,大家隻需做不知就好,也沒有誰會那麼不知趣專門為此事登門說道。</P>

幸災樂禍的自然是喬永德,要說沈家堂兄弟幾人,沈瑞還遠一層,沈玨可是他名義上的嫡親姑表弟,且年紀又比他小兩歲,平素往來就沒有多少恭敬,要是讓他一朝等榜豈不是尾巴翹得更厲害了?</P>

擔心的是五房大太太郭氏。</P>

郭氏由沈玨想到幼子沈全身上,南京距離京城千裡之遙,即便院試結果早已出來,可沈全到底是不是榜上,京中依舊不知。</P>

與沈玨不同,沈全已經十九歲,這已經是第三次參加院試,這次南下前又努力學習了兩年,要是再次落第,那定是打擊不小。況且還有親家那邊也在等著,兩家婚期就定在年底操辦,要是沈全落第,那麵上也不好看。</P>

“恨鐵不成鋼”的則是沈械了。</P>

在他看來,沈玨樣樣都比沈瑞強出一頭去。之前與小長房嗣子失之交臂,還能說有孫氏與徐氏的淵源在前;如今在讀書科舉上,沈玨即便不超過沈瑞,也不當差了去。</P>

隻是如今他不再是胞兄,也沒權利去訓丨斥沈玨,隻能私下與妻子道:“玨哥真是不爭氣,尚書府那樣門第,正需要子嗣繼承榮光,如今一個童子試都卡了,怕是那邊長輩要對玨哥失望了……”</P>

械大奶奶因是女子,心思細膩,就想的多些:“大爺是五叔胞兄,自然是為五叔著急。換做那邊長輩,說不得樂觀其成。五叔與瑞二叔同庚,五叔讀書資質又不亞於瑞二叔。要是五叔今年過了院試,明年同瑞二叔一起下場,堂兄弟兩個都中了還罷,要是一上一下,豈不是尷尬?”</P>

沈械搖頭道:“沒聽說科舉上還論伯仲的難道玨哥是小二房嗣子,就要讓瑞哥一頭不成?”</P>

夫妻兩個正說著話,就聽到院子裡傳來急促的腳步聲。</P>

沈械為人方正,最重規矩,見狀不由皺眉。</P>

就見一個管事婆子跑到正房門前,帶了哭腔道:“大爺、奶奶,老爺打發人上京報喪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