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三章 一脈香煙(三)(1 / 2)

大明望族 雁九 1807 字 5個月前






因八房也有曾祖輩老太爺在世,沈瑞、沈全從三房出來,就越過六房、七房,先去了八房。</P>

八房雖家貧,門風卻正,即便是歡迎沈瑞做客,也沒有像三房上下那樣諂媚,倒是隻做尋常親戚待的模樣。沈寶之父沈流已經做了教職,如今帶了妻子幼子在外任上,並不在鬆江。</P>

八房老太爺見了沈瑞,敘了幾句家常,就吩咐沈寶陪著了。</P>

隨即沈瑞又去了九房。</P>

九房日子本就不富裕,六年前因參合侵占孫氏嫁產之事,損失不少。沈瑞早已想不起這一茬,九房太爺卻是記得牢牢的,生怕沈瑞心中記了仇去,連族祖父的架子也擺不起,極儘討好之態。</P>

倒是弄得沈瑞與沈全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急匆匆告辭出來。</P>

見過這些輩分高的族老,沈瑞又去了六房、七房打了個照麵,就算應付完族人。</P>

八月初九這日,沈瑞就去了鬆江府衙,見了知府劉琬。</P>

劉琬已經五旬開外的人,沈械之所以沒將劉琬這父母官放在眼中,也同他的年紀有關。等到劉琬知府任滿,升到正三品也到了致仕年紀,前程有限。沈械正值盛年,又是京官,且有京堂為族親姻親,自然是瞧不上劉琬一個小小知府。</P>

沈瑞卻是想著蘇鬆富甲天下,能到鬆江任上做知府,那絕對不是一般人。劉琬官聲清明,並沒有明麵上黨附哪位閣老,可真要半點背景都沒有,也不會在現下這個位置上。</P>

沈瑞態度謙卑,劉琬麵上的笑容就真摯許多。兩人之間的稱呼,從“府尊”到“世叔”,從“沈相公”到“世侄”,倒是一片和樂。</P>

劉琬似乎還隨意地提及前幾年進京敘職時與楊廷和的小聚。</P>

沈瑞不動聲色聽著,心中生出幾分疑惑。</P>

聽著劉琬的話中之意,似乎對楊廷和頗為推崇,並未提及其他朝臣,他身後竟然沒有旁人,隻有楊廷和不成?</P>

沈瑞心中有些訝然,莫非未來權相現下就開始在不知道的地方鋪陳人脈?可南直隸的缺本就是肥缺,鬆江知府又是掌印官,肥缺中的肥缺,單憑楊廷和有這樣大的能量?還是楊廷和幕後,另有其他?</P>

沈瑞心中雖存疑惑,可與劉琬到底是麵子上往來,隻做到晚輩的禮數就是了,並不深談。</P>

至於沈家各房,拜會完一圈長輩後,其他同輩、小一輩的應酬,沈瑞就借口齋戒全都推了。</P>

沈瑞年紀,半大不小,尚且未通男女之事,所謂齋戒,不過是素食三日罷了。</P>

等到三日齋戒完畢,就到了八月十三。</P>

雖說不過是沈瑞私祭,可各房頭都盯著他在鬆江舉動,有的是想要故意賣個好,有的是真心念著孫氏生前仁善,各房頭長輩雖沒露麵,可都派了玉字輩的子孫過來陪祭,倒是將“小祭”做成了“大祭”,將“私祭”辦成了“公祭</P>

眼看著門前一溜馬車,各色穿著素服的幾十號族親兄弟,沈琦摸著下巴,喃喃自語道:“會不會太招搖了?”</P>

眾族親晚輩既來五房陪祭,少不得要先見長輩請安問好。</P>

鴻大老爺也瞧出不對頭,私下對妻子道:“會不會過了?”</P>

“源大嫂子生前解危扶困,幫襯了多少族人,難道還當不起族親晚輩一次祭拜?”郭氏輕哼道:“要我說,早就該如此,如今已經算晚了的……可見再多恩情,也是人死燈滅,記得的人少;反倒是權勢,不管什麼時候,都能動人</P>

這次回鄉,對於五房諸人來說也是感觸頗深。</P>

不說遠在京城的二房,就是鬆江八房中,五房如今風光也是不亞於宗房,鄉鄰族親上門巴結的人不是一個兩個。福姐不過七歲,可話裡話外打探福姐親事的人家已經好幾家。</P>

鴻大老爺固然是向來好脾氣,也被擾得不厭其煩。要不是身子實在弱,經不得連番奔波,他都有心立時返京。</P>

郭氏向來行事謹慎周全,並未露出丁點兒得意張狂,反而越發約束下人管事,對於五房旁枝與娘家人也軟硬兼施,敲打一二,生怕旁人借著五房的名義為禍鄉鄰,給沈瑛幾兄弟招惹是非。</P>

還真是未雨綢繆,讓她發現一處不妥當來。那就是鴻大老爺庶叔家的堂弟,私下打著五房的名義,在鬆江商家那邊放貸。</P>

五房雖富庶,可從來不沾這些有礙陰私的行當。郭氏聞言,立時惱了,打發人拿了帖子直接去縣衙,將鴻大老爺堂弟家的管事告了,告他“假冒家人招搖撞騙”。</P>

那管事一頓板子熬不住,自然是將自己主人咬出來。</P>

五房“知曉”是親戚行事,就撤了狀子,不過兩家就此沒了往來。倒是無人指責五房人情冷淡,反而覺得他們夫妻兩個厚道,沒有繼續追究此事。</P>

沈瑞看著前來陪祭的眾族兄弟,並未覺得有什麼值得欣喜的。隻是不管心中作何想,宗法社會,沈瑞也不好特立獨行,隻能謝過眾族兄弟盛情,倒是一副領情模樣。</P>

沈瑾在旁,眼見這番熱鬨,卻是心情複雜。</P>

沈瑞已經出繼,禮法上已經不是孫氏之子,可孫氏體麵卻依舊是從沈瑞身上得,而不是從他這個記嫡兒子身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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