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喬永善這個少主人在,沈瑞也就沒有再去尋喬三老爺當麵告彆,隻道：“三表叔那裡,還請六表哥幫忙告罪……”</P>

雖說沈瑞不似發怒模樣,不過喬永善還是察覺出他的冷淡,忐忑道：“恒雲,堂兄是個混人,向來有口無心,我這裡代他給恒雲賠不是了……”</P>

不管喬永善心中怎麼嗔怪堂兄不懂事,到底兄弟兩個是一道長大的,護著的還是堂兄。</P>

沈瑞就是個護短的性子,倒不是見不得旁人護短,不過也可以看出來,喬永善自己處事再周道,對沈家兄弟再友善,也架不住他姓喬。</P>

瞧著喬永德高一人等的嘴臉,這還是在沈瑞麵前,等到了沈玨跟前更是要“理直氣壯”。到了那時,表兄弟之間有了紛爭,不用說喬永善最終還是要站在自家人那邊。</P>

沈瑞瞥了他一眼,冷聲道：“既是玨哥不過是便宜外甥,那諸事就勞煩不到喬家長輩身上去……說起來二太太如今還在莊子上靜養,就是喬家不想做玨哥的便宜外家也不是沒可能的事”</P>

喬永善聞言,立時變了臉色,帶了幾分震驚望向沈瑞。</P>

他與沈瑞打了幾年交道,即便關係尋常,也知曉他不是狂妄的性子,可如今這樣大喇喇地說話是什麼意思？是姑母又有什麼事,讓沈家忍無可忍了？</P>

實際上,既去了莊子上“靜養”,二太太還能鬨出什麼動靜來？不過是沈瑞見不得喬家人站著“外家”的立場,大喇喇地提及沈玨罷了。</P>

喬永善不知喬氏犯錯詳情,喬家幾位老爺去年是知曉的,總要提醒提醒他們,省的都得了“健忘症”,自以為有著“舅舅”名分,就能對沈玨的事情指手畫腳。就算他們占了名分大義,以前有資格過問沈玨的事,在喬氏折騰了一回後,也沒資格了。</P>

這會兒功夫,沈瑞已經大踏步繞過影壁,走到大門口。</P>

喬永善咬了咬牙,又跟在後邊。</P>

今日隨沈瑞過來的是長壽,正同旁人家的下人一道在門房這邊候著。聽到喬家下人過來招呼,長壽忙出來。</P>

雖說今日婚禮簡辦,不過“親迎”這一環是少不來的。</P>

等到長壽取了馬過來,主仆兩個上馬,離開喬宅沒幾步遠,就聽到胡同口傳來鑼鼓聲。</P>

花轎來了。</P>

沈瑞策馬避到路邊,讓開中間路,長壽見狀也如實。</P>

喬家三老爺夫婦在孝期,新郎那邊卻不是在孝期,這又是初婚,原配元嫡,自然也是大紅花轎來迎娶。</P>

沈琰進京雖不過一年,可架不住少年舉人的身份擺著,又因在南城書院的緣故,加上自身長袖善舞的性子,同僚、弟子也交了不少,湊趣跟著來迎娶的儐相還真不缺。</P>

南城書院不獨是寒門子弟多,鄉紳富賈子弟也多,體體麵麵地湊了八個男儐相,簇擁著新郎官坐著高頭大馬來了。</P>

胡同裡就這麼大地方,旁邊雖也有街坊頑童聽到動靜出來看熱鬨,不過沈瑞主仆穿著不俗,且彬彬有禮主動避讓,眾人忍不住忘了過去。</P>

“咦？恒雲？”儐相中一人道。</P>

旁邊人問：“是認識的人？瞧著年歲不大,已經有了功名了？”</P>

“去年的三元,,是我姑父的侄兒…”那儐相道。</P>

聽著這話,正是田家子弟。</P>

沈琰也認出沈瑞來,就在馬上拱手做禮。</P>

沈瑞也沒甚可避諱的,便也拱手道：“恭喜”</P>

倒是那儐相,既是三太太的侄兒,與沈瑞也算相熟,到跟前駐馬好奇道：“恒雲這是來喬三老爺家吃酒？怎提前走了……”</P>

沈瑞道：“家事有事,就先告罪出來……吉時將至,沈兄與田表兄你們快過去吧,莫要耽擱了吉時……”</P>

喬宅裡聽到動靜,已經有人迎了出來。</P>

沈琰便對沈瑞點點頭,策馬繼續往前。</P>

直到迎娶隊伍過去,沈瑞與長壽才又策馬,從胡同裡出來。</P>

長壽歎氣道：“沈舉人倒是可惜了……”</P>

沈瑞好笑道：“怎麼就可惜了？喬家嫁的雖是庶女,可卻是按照嫡女規格送嫁,聽說嫁妝預備了五十四抬,在外人眼中,喬家可是低嫁……”</P>

長壽道：“沈舉人長得斯文俊秀,不亞沈狀元要是運氣好,後年中了進士,還愁娶不著高門女？”</P>

沈瑞搖頭道：“考進士豈是那麼容易？不說旁人家,就說沈家各房子弟多以讀書為業,舉人出了不少,可真能熬到進士的又幾個？就是六哥那裡,當年也沒等到中進士後再成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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