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七章 桃李之教(二)(1 / 2)

大明望族 雁九 2376 字 5個月前






楊仲言見過張會錦衣衛裝扮,礙於錦衣衛之勢,對於張會自然是客氣有加;何泰之隻曉得他是公府子弟,是壽哥親戚,倒是並沒有覺得有何畏懼,反而直陳自己的不滿:“既是壽哥得了消息,怎麼不見他來?”</P>

張會對著沈玨靈柩,想起三年前往事,腦子裡正有些亂,聽了何泰之的話一時沒反應過來。</P>

楊仲言已經拉著何泰之胳膊,小聲道:“仲安……”</P>

沈瑞同張會不過第二次見麵,本就不相熟,即便賓主寒暄,也隻能說壽哥</P>

沈瑞便隻當不知壽哥身份,順著何泰之的話道:“倒是有些日子沒見壽哥,今兒他怎麼勞煩大人過來?”</P>

張會看了何泰之一眼,見他麵上猶帶憤憤,嘴角不由抽了抽。</P>

這何學士家的小公子還真是無知者無畏,這是在埋怨太子麼?</P>

“壽哥前兩個月大病了一場,病愈後家裡長輩管教的嚴,出來不便宜,這才托了我過來。”張會道。</P>

壽哥前兩個月生病之事,沈瑞從高文虎那裡“聽說”,過後也與何泰之說過。</P>

何泰之想起此事,倒是將埋怨減了,不由心生戚戚然:“倒是忘了此事,幸好壽哥好了,先前不得消息,要不然也當去探探他……”</P>

楊仲言思量著壽哥的年紀,結合眼前張會身份,心中隱隱生出一種不太可能的猜測。</P>

張會在壽哥跟前問詢禮金,不過除了喪儀之外,還有祭幛與香燭。祭幛還好,都是尋常見的;香燭卻精致,看著就是不俗。</P>

不管壽哥作何想,張會能準備得這樣周全,並無糊弄之意,沈瑞也是領情</P>

等張會在沈玨靈前祭完,沈瑞就引他到東屋吃茶。</P>

這會兒功夫,沈全與喬永善從東院探望三老爺回來。</P>

沈全是見過張會的,知曉他錦衣衛與公府嫡孫身份,見麵就帶了拘謹;喬永善不知張會身份,聽聞是代旁人過來吊祭,又不是奴仆裝扮,就以為不過是市井幫閒之流,不過瞧著屋子眾人座位排次,還有楊仲言與沈全的恭敬,就察覺出不同來。</P>

張會坐在那裡,大家就都帶了拘謹。沈瑞因精神怏怏,無心與張會攀附,屋子裡就有些冷場。</P>

張會有一搭沒一搭與沈瑞說話,眼睛也在留心屋裡眾少年。</P>

在高家相遇之前,他雖沒有與大家打過罩麵,可對於諸少年之名已經聽說,且打聽清楚了。</P>

雖說他骨子裡不怎麼瞧得上文人酸腐,可眼前這幾個少年的確爭氣。換做那等家裡條件不好,或是自身才學不足的,即便與東宮有了少年情誼,過兩年也就煙消雲散了;這等仕宦人家子弟,本身又爭氣的,一朝進士及第,憑著這君臣舊誼,以後前程就是金燦燦,不亞於他們這些勳貴之後。</P>

楊仲言這小胖子眼睛太活絡,畏懼中帶了好奇與探究;沈全客氣中帶了疏離,倒是符合一般文人對錦衣衛的反應;何泰之雖有了功名,言行還不成熟,七情上麵,卻勝在心思坦蕩;喬家那個少年,懵懵懂懂,透著幾分老實與謹慎</P>

加上因喪弟越發沉默寡言的沈瑞,眼前這些少年一人一個性子,卻沒有陰險狡詐之人。</P>

皇爺對東宮在外的“交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怕是也是因這些少年性頗佳。</P>

張會出身大明頂尖勳貴人家,打小就是看著勾心鬥角長大的,不管什麼事想的都是利益。他既覺得這幾個少年前程大好,態度上就熱絡許多。</P>

他又長著娃娃臉,一副人畜無害模樣,沒一會兒倒是讓大家忘了他錦衣衛的身份。</P>

何泰之與楊仲言不必說,一個天真爛漫,一個有心親近,沒幾句就順著張會的話改了口,彼此稱兄道弟起來。</P>

就連沈全麵上也柔和許多,自覺不應帶了偏見。功勳子弟入職錦衣衛是朝廷對功勳人家的恩賞,說起來都是富貴公子,打小好生教養大的,哪裡就能同傳說中驕橫陰險的錦衣衛一樣了?</P>

喬永善好奇張會身份,不過與大家都不算太熟,就老實做了聽眾。</P>

等到張會告辭,沈瑞又親自送了出去,喬永善就忍不住,問沈全道:“全三哥,來客到底是哪個?怎麼大家都如對大賓,又稱呼為‘大人,?”</P>

沈全道:“是英國公府長房嫡孫,如今在錦衣衛任職。”</P>

喬永善聽了,不由訝然。對於喬家這樣的京城老戶來說,英國公府就是龐然大物。</P>

自大明朝開國以來,公侯伯封了不少,傳到百年後的卻都是有數的,其中不少人家即便還掛著侯伯府邸之名,也早已遠離中樞;英國公府卻是步步高升,繁衍至今,依舊為帝王心腹。</P>

彆看張皇後娘家如今一門兩侯,在京城百姓眼中風光無比,可對比與英國公府來看,委實不算什麼。</P>

喬永善方才一直留心張會,發現張會對其他人還好,對沈瑞卻多幾分客氣。這到底是因緣故?是因沈瑞身後是尚書府?那樣論起來的話,楊仲言的身份也差不了多少。</P>

喬永善百思不得其解,回到家裡時麵上就帶了出來。</P>

喬三老爺見了,便問道:“這是怎麼了?可是沈家那邊怠慢了你?”</P>

“沒有,是兒子心中疑惑。”喬永善忙搖頭,說了白日裡的事。</P>

喬三老爺聽著,麵上就帶了鄭重:“那張會說是代人過去祭拜,是代哪個</P>

喬永善道:“聽說是瑞哥的好朋友,與玨哥也認識,得了消息,不過因身子不好,前些日子病著,家裡拘著,才托了表哥過來。”</P>

聽到“表哥”二字,喬三老爺眼中露出失望,立時沒了探問的興致。</P>

英國公府與不少公侯府邸聯絡有親,如今老國公還健在,兒孫眾多,數得上的姻親就有十幾門。這定是哪家少年與沈瑞有了交情,因故不能吊孝,就請張會出麵做臉,不過是小兒把戲。</P>

“你在沈家這兩日,可聽人提及你姑母?今日是第四日,離出殯沒幾日,沈家那邊沒張羅去接你姑母回來?”喬三老爺想起此事,問道。</P>

喬永善搖頭道:“孩兒不曾聽問……”說到這裡,有些遲疑道:“爹,三表叔似將玨哥之殤歸罪在姑母身上,對姑母頗多怨言,在孩兒跟前也不曾掩飾</P>

喬三老爺黑了臉道:“聽他胡說八道明明是他們自己疏忽,沒有照看好侄兒,還有臉推到你姑母身上?真要論起來,當是你姑母追究他們才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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