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滄淡笑道：“當年我也想著孫太爺是不是‘大難不死,的二伯父,也追問過你祖父此事,不過卻是沒有得到答案……是與不是又能如何……孫太爺對太爺救命之恩之真,太爺也確實敬三太爺如兄,我們做晚輩的,不忘長輩吩咐,勿忘恩義就好……”</P>

若是孫太爺真是當年不見屍首的二太爺,孫氏就是養女,而不是親生女,後邊孫太爺將產業留給沈家,而不是留給女兒,;而三太爺先是要出繼兒子,後來定下親事,在兩家親事毀了後,寧願驅逐兒子,也不肯原諒,就似乎說得過去了。</P>

可是孫太爺與三太爺都故去多年,如今就算後人有猜測,也是似是而非,無法篤定當年淵源。</P>

說了這一會兒話,沈滄已經是乏了,正好徐氏端藥進來,沈瑞就退到一旁</P>

看著黑漆漆的藥湯子,沈滄麵上不由露出苦笑,溫煦的目光望向妻子：“這藥還要吃麼？”</P>

“要吃”徐氏的口氣溫柔,神情卻十分堅定。</P>

沈滄無奈一笑,沒有再囉嗦,從妻子手中接過藥碗,一飲而儘。</P>

這藥主要是鎮痛促眠,沈滄用了沒一會兒就打起瞌睡。沈瑞上前,與徐氏一道將沈滄放倒,看著他昏昏沉沉地睡過去。</P>

沈滄神態平和,沈瑞卻是猶豫,輕聲道：“母親,瞧著父親的意思,本是不想要再吃藥……”</P>

就算是疼痛難忍,可是清醒狀態,可這樣借藥物昏睡,卻是人事不知,說不得什麼時候就睡死過去。</P>

以沈滄的脾氣,要不是為了讓玉姐兒安安穩穩的出嫁,是絕對不肯服這樣的藥。如今玉姐兒親事已畢,沈滄自然也是想要停了藥,隻是在妻子的期待下,到底不忍。</P>

徐氏的眼淚簌簌落下,盯著丈夫的臉輕聲道：“太醫雖說年關難過,或許,或許能過了呢……就算是老爺就這樣睡著,隻要老爺還在,也是好的……”</P>

這話她曉得是自欺欺人,可真到了生離死彆時,卻是依舊盼著一絲絲盼頭</P>

沈瑞沒有再勸,隻取了毛巾遞給徐氏擦臉。</P>

徐氏擺擺手道：“我陪著老爺,瑞哥兒先回去,這幾日你也乏了……”</P>

眼見徐氏的視線一直不離開沈滄,沈瑞也覺得自己多餘,便應了一聲,從上房出來。</P>

民間有句老話,“少年夫妻老來伴”,之前看沈滄與徐氏夫婦不過是相敬如賓,如今卻是看著叫人心酸。</P>

書房中,沈洲撂下筆,這是他預備的請假折子。原本他應該月底前就出發往南京任上,可是沈洲並不想走。徐氏雖還做最後掙紮,不過沈家兩位老爺與沈瑞心裡都明白,沈滄熬不了多久了。</P>

同樣藥方子,沈滄昏睡的時間越來越長,讓人提心吊膽。</P>

如今沈洲拖著啟程的日子,這請假折子都是先預備好的。</P>

這時,就有小廝進來報：“二老爺,玲少爺來了……”</P>

沈洲道：“叫他進來。”</P>

小廝應聲下去,沈玲隨之進來,躬身道：“二叔,侄兒來了,您有事請吩咐”</P>

沈洲道：“我本應月底前赴任,可是府裡如今這樣,我並不想走,算算日子,大行李什麼的這幾日也該到京,等他們到了京裡,你就帶人先行一步,送喬氏南下……”</P>

沈玲聞言大驚道：“二叔,這逾期不上任可是要擔不是”</P>

沈洲道：“期限本就是月底前出京,如今日子還沒到,不算逾期……法理不外乎人情,真到了月底再說……”</P>

沈玲雖滿腹擔心,不過也瞧出二房幾位族叔情分非常,並不是三房那種為了隻看錢財毫無兄弟情分的。沈滄又是長兄,長兄如父,沈洲多敬重沈滄些也情有可原。</P>

既是長輩有所決斷,他一個隔房晚輩聽著便是,沈玲便老實應了,下去準備去了。至於為何不留著癱瘓在床的喬氏在京休養,非要千裡迢迢的帶到任上去,那更不是他一個晚輩該多嘴的。</P>

無巧不成書,就在沈洲想起後邊的行李下人,次日尚書府門前就來了一溜馬車。除了行李車之外,拉人的馬車除了婢子婆子,還下來個年輕婦人……</P>

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