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9章 大變將生(五)(1 / 2)

大明望族 雁九 1901 字 5個月前






雄雞報曉,天色將白。</P>

三老爺起了,三太太早已梳妝畢,將補服熨好,不假人手,服侍著丈夫穿戴上。</P>

“昨晚夢到大哥……”三老爺的聲音有些傷感:“大嫂想大哥,我也想。這個家裡,沒有大哥都不像是沈家了……”</P>

三太太想著這半年的冷清,固然本就不是喜歡熱鬨的人,也忍不住跟著歎道:“要是大哥還在就好了……”</P>

“逝者已矣不過是安慰話,我有你同兒子,瑞哥兒還看顧舉業,就算再不舍大哥,日子也一日一日的過去,最可憐的就是大嫂。”除了悼念長兄,三老爺還擔心長嫂。</P>

或許徐氏昨晚的話,不過是為了讓出正房,可卻讓三老爺輾轉反側、一夜難眠。</P>

三太太聞言,心下不由一酸。長嫂沒有親生骨肉,名份上子女雙全,可一個是嗣子,一個是養女。養女乖巧,嫁了就是彆家人;嗣子孝順,可接過來時已經十幾歲,親近也是有限,身為女子,不能親自繁育子女,總是還有遺憾。</P>

彆人家的太太,大半輩子過去,相夫教子,管理後宅妾婢,所謂夫妻感情不過是相敬如賓,搭夥過日子;換做徐氏,與沈滄夫妻情深,相敬相惜,卻是都在眾人眼中。</P>

要是沒有璐哥兒,長嫂的今天,就是自己的明天。想到此處,三太太不由淒然。</P>

三老爺已經穿戴好,道:“每日當差不過點卯罷了,我今兒就打聽打聽,看能不能報個病假,咱們陪大嫂去祭莊住著日子,看看大哥,也能讓大嫂散散心。”</P>

三太太本是淡薄名利的性子,也心疼丈夫身體,沒有囉嗦什麼耽擱前程的話,隻道:“那感情好,老爺這幾個月早出晚歸辛苦,也順便歇一歇。”</P>

三老爺唏噓道:“倒是真念著以前的日子。”</P>

雖說三老爺如今有了官身,從七品中書舍人,可這舍人與舍人還不同,大明朝中書舍人分五處當值,中書科舍人、直文華殿東房中書舍人、直武英殿西房中書舍人、內閣誥敕房中書舍人、製敕房舍人,其當值不同,指責不同。</P>

三老爺恩萌入官,可因其才氣與病弱齊名,上麵就給安排了個最清閒的直文華殿東房中書舍人,不涉政務,奉旨寫書。</P>

小半年下來,三老爺也算看明白,兩殿兩房舍人體麵是體麵,可前程也有限,不能轉科道官,熬完資曆想要外放就是六部散官或外放佐官。不管是哪一種,想要熬出來都不容易。遺憾雖遺憾,可三老爺也明白,即便自己掙命似的參加會試,熬個進士出身,也沒有精力去做掌印官,如今這樣閒職對於他來說卻是正好。</P>

九如居中,沈瑞也早起了。</P>

在院子裡練了半個時辰拳法,接著到書房看看書寫字,跟每一日的生活一樣。隻是因昨天徐氏提及換院子的事,使得練字中的沈瑞有些走神。</P>

大老爺是去年十月走的,沈瑞需守孝二十七個月,到後年一月出孝。今年是弘治十八年,後年是正德二年,正好是鄉試之年,沈瑞可以下場了。</P>

因即將到來的曆史,沈瑞心存忐忑。沈家二房因沈滄故去,在京中排不上了,算不算躲過一劫?王華父子那邊,已經旁敲側擊了好幾回,是不是在麵對皇權與相權之爭時也能便宜行事?</P>

想到有個楊廷和在,沈瑞即便忐忑,也少了驚慌,手中的筆越發穩當了。</P>

早飯過去,沈全來訪。</P>

“玲二哥與沈珠怎麼走的這麼匆忙?”沈全好奇地問道:“是不是沈珠又鬨騰了?”</P>

前天下午,沈瑞打發人去五房傳話,因有沈珠與沈理爭執這段,怕下人傳話傳歪了,就將沈珠先走那段隱下,隻說賀家那邊的事情了了,是兩兄弟放心不下家裡,來不及等過節就啟程離京了。</P>

五房下上聽了,未免思量。</P>

換個多心刻薄的人家,少不得要挑沈玲、沈珠兄弟的禮,畢竟鴻大老爺夫婦是長輩,這兄弟兩個連見也不見就離京太過怠慢;不過鴻大老爺性子寬厚,想著沈玲素來周全,這次走得倉促是不是有什麼隱情?雖是隔著房頭,可到底是族親,且這次與賀家相爭還有四房在裡頭,要是處理不好,沈瑾、沈瑞兄弟兩個麵上也不好過,因此,端午節一過,鴻大老爺就打發沈全過來探問。</P>

沈瑞將前因後果說了,聽得沈全冷笑不已:“這是連六族兄也不放在眼中了?上門求人還做起大爺來?他以為他是老幾?玲二哥也真是的,沈珠願意滾就滾,還非要追著去侍候,半點顧及六族兄的麵子,這是牛馬做慣了,連人也不會做了。”</P>

沈瑞道:“你聽聽也就是了,生什麼閒氣?”</P>

沈全依舊不忿:“能不氣嗎?就因他們兄弟兩個匆匆離京,我爹節也沒過消停,擔心的不行……照我看都是多餘,三房哪裡是能沾上的?六族兄這都賣了力還沒落下好,像我們沒有出力的,說不得早就被人記恨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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