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1 / 2)







虞朝永新末年,厲帝荒唐殘暴,天下苦之。

二十三年,山東草莽何棲揭竿而起。奉為厲帝殘害的大司馬之孫何雁鳴為齊帝,年號始新,自號大將軍、攝政王,起兵反虞。

何棲武藝高絕,用兵如神。攻無不勝,戰無不克。三月而陷長安,三年而中原平。

始新三年,平定了北方中原地區的大齊攝政王何棲,將目光轉向了南方割據而立的前虞藩王——楚王雲漠。

九月,中原大豐收,草長馬肥,糧草充足。齊帝何雁鳴以義兄、攝政王何棲為征楚總管,總領一切南征事務。

初日,黃道吉日,二十萬大軍整裝齊發,簇擁著皇帝的鑾帳和攝政王的軍帳,浩浩蕩蕩向南方進軍。

九月十四日晚,大軍已來到淮河附近的xx城駐紮,隻待修整幾日,便將渡河攻城。

十五日清晨,小皇帝何雁鳴的總管太監秦嚴突然到攝政王何棲的軍帳前求見,聲稱有要事稟告。

“讓他進來。”年輕的攝政王吩咐守門士兵放秦嚴入內,聲音低啞,威嚴十足。

士兵依言放行。秦嚴低頭弓腰走進何棲軍帳,看到一片玄色的袍角,忙匍匐下跪,頭也不敢抬,口中戰戰兢兢喊道:“奴婢叩見攝政王!”

攝政王何棲臉上終年帶著一麵玄鐵麵具,據說他年輕時為了救還是孩童的小皇帝,臉被嚴重灼傷,才不得不帶麵具遮掩。

這則傳聞到底是真是假,沒人知道。因為,除了皇帝何雁鳴,見過何棲真容的人,都死了。

“秦嚴,”何棲記得這個何雁鳴親自任命的總管太監名字,“大清早你不伺候皇帝起身,跑來孤的軍帳,所謂何事?”

聽了何棲的問話,秦嚴身子本就恐懼得打擺,現在更是幾乎要哭出來:“啟稟攝政王,陛下……陛下他,陛下他留書出走了!”

一邊說著,秦嚴一邊哆哆嗦嗦地從懷中將何雁鳴的留書掏出來,跪呈給了何棲。

何棲伸手將秦嚴手中捧的書信接過。“他”的手是白玉一樣的白,也是玉一樣的冰涼,十指修長,十枚指甲蓋如剔透的冰貝,一雙宛如白玉雕琢而成。

那雙手是如此美麗,看到的人甚至會心生感歎,如此美的一雙手,怎麽就生到了這麽個殘暴的男人身上。

他們沒有人知道,這位權傾天下的攝政王何棲,“他”其實是“她”。她並不是男人,而是一個,女人。

何棲拆開了何雁鳴給他留下的信,裏麵的話寫得很客氣,語氣很天真。

仿佛這個十六歲的少年,真的是厭倦了無趣的宮廷生活,所以趁這次禦駕出征的機會,逃出去玩了。

然而何棲卻知道,何雁鳴這是在撒謊,也是在暗暗示威。

他為自己終於能暫時逃離何棲的控製而洋洋得意,隻不過用客氣的文字還維持著未曾徹底撕開的表皮,給自己留了一點退路。

僅此而已。

還故意挑在十五日前一天——她需要他的血的時候離開,這位“義弟”小小年紀,倒好得很啊!

何棲從喉嚨裏發出一聲冷笑。

她將何雁鳴的留書一點一點地、細致地折起來,放入了袖袋之中,隨後對秦嚴吩咐道:“陛下因沿途奔波,偶感風寒,不宜見人。爾等須小心侍候,不得令任何閒雜人等前去打擾。懂了嗎?”

“是,奴婢遵命。”秦嚴會意,連連磕頭應是。

“你去吧,”何棲對秦嚴擺擺手,秦嚴從地上爬起,一溜小碎步倒退著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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