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家漢子捏著文件袋的手不斷顫抖，語帶哽咽。</P>

“大哥，想開點。不如好好送大娘一程。”任劍安慰。</P>

不是冷血，而是要麵對現實。</P>

這種病到了後期就是放在後世也沒有太好的辦法。</P>

對於沒有經濟條件的人而言更是一種無法承受的負擔。</P>

農家漢子聞言苦笑搖頭，“道理俺也懂。這段時間也多虧了老院長照顧。可是俺們還欠了兩萬多住院費呢，還不起啊！”</P>

聞言，任劍看了眼農家漢子的頭頂。</P>

蠟燭又小又矮，那燭火卻是亮的很，還泛著灰色的光。</P>

這說明這家人最近要發財啊，可是灰光是什麼意思？</P>

又有新發現的他，不由將想要幫忙的話給咽了回去。</P>

他故意問道：“我看您剛才跟著大夫走了，有啥事兒不？”</P>

“唉，去簽署了一份遺體捐贈協議，能給5萬塊錢。我這也是沒辦法，我......”</P>

漢子說著說著，就抱著頭蹲了下去，哽咽聲再也控製不住。</P>

遺體捐贈？</P>

任劍好歹是學法醫的，不由問：“大娘的其他身體指標如何？”</P>

“醫生說都還行，可就是動不了，吃不下飯啊，我......”</P>

漢子回了一句，哭的更加傷心。</P>

“大哥，堅強些，人生總是需要麵對的。您要是不想簽，醫藥費我先幫你墊了，以後你慢慢還。”</P>

本來不想管閒事的任劍卻是感覺自己應該積點德。</P>

他的錢來的太容易了，為什麼不能去幫助一下彆人呢。</P>

可是漢子卻是絕對道：“兄弟，你的好意，俺心領了。可是俺一家人也要吃飯啊。”</P>

“為了俺娘的病，俺一年都沒找過活兒乾了，老婆孩子也要活了呀。”</P>

“捐了，俺們還算是個家，否則，俺怕是也要妻離子散了。”</P>

漢子的話直戳任劍的心底，讓他感到一陣刺痛。</P>

麵對如此現實的問題，誰又有資格說三道四呢。</P>

默默將漢子攙扶起來，任劍語氣堅定道：“醫藥費我幫你出了，其他的你自己決定。”</P>

“這，這可不行，俺們都不認識，俺不要你的錢，俺也還不起。”</P>

漢子聞言，立刻有些緊張的擺手。</P>

任劍拍了拍他的肩膀，“沒什麼，就當我是積陰德了。”</P>

又寬慰了漢子一陣，兩人走入病房。</P>

任劍卻是看到躺在病床的大娘頭頂也有灰色的燭火。</P>

這難道就是賣命錢嗎？</P>

也許吧，人生或許就是如此無奈。</P>

任劍默默離去，不多時又從隔壁走了回來。</P>

打開皮包，他取出了2萬塊，遞給了漢子。</P>

“我說到做到。以後無論如何都希望你能好好活著，堂堂正正做人。”</P>

看著麵前的錢，漢子渾身顫抖卻是怎麼也說不出話來。</P>

任劍將錢塞到他手裡，轉身離開，眼眶已經有些泛紅。</P>

經曆過類似的無奈，他能夠感同身受，漢子此刻的苦楚。</P>

那是一種極為絕望的無奈，和麵對現實的妥協。</P>

沒有回到母親的病房，他拿著包和一個路過的護士擦身而過，向著外麵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