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您這是……怎麼了?”門口的侍衛見他踉蹌而來,隻當他仍舊是狀態不好,身子抱恙,便伸手來扶他。鳳玄逸一甩手,推開來扶他的侍衛。
隨即,他呆滯地轉頭看著一臉茫然的侍衛:“你說,本王待王妃如何?”
這侍衛雖說隻是鳳玄逸的侍衛,卻也是他曾經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對於鳳玄逸之前的經曆,多多少少也有所耳聞。
他對於蘇念禾的行為極為不齒。當時看鳳玄逸那樣對蘇念禾,不但從來沒有阻止,反而還曾經暗暗叫好。隻是王爺如今這狀態,顯然是依舊放不下蘇念禾……
侍衛低頭,沉聲道:“說實話,卑職覺得並無不妥。當年王妃那樣對待您,落井下石。世人都說雪中送炭好過錦上添花,王妃卻……”
鳳玄逸示意他彆說了,轉而問身後其餘幾人。
“你們也這樣覺得麼?”
幾人對視一眼,不知道王爺為何好端端問起這個。武陵王府裡的人都知道,那個已經故去的王妃是武陵王的逆鱗,觸之即死。
可當時王妃還活著的時候,王爺卻是百般刁難羞辱。他們也不知道王爺究竟想聽什麼,隻得是試探性的點點頭。
鳳玄逸麵無表情,徑直進入蘇念禾的院子,鎖了門,不許任何人進來。
等到房內隻有他時,鳳玄逸才徹底撕下那張不在乎的麵具。他怎麼不在乎?
他太在乎了,他當時眼睜睜看著那板子一下又一下的打在她身上,他看著她背後血肉模糊的一片,混合著木刺和臟兮兮的灰塵。
他的心也在痛。
他一直在想,但凡她開口求饒,他就既往不咎。可是他忘了,她性子自小就倔強,從不輕易求饒,寧願硬生生的受著,也不願意開口說一句軟話。
他記得,蘇念禾從前是最怕疼的,一點點小傷都能哭好久,揪著他的衣服袖子喊玄逸哥哥,我怕疼。
她怕疼啊!
可她怎麼能傷成這樣,都不願意求他放過她?
鳳玄逸另一隻手已經扣入手心,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眼前的毯子上還殘存深褐色的血跡,那是她傷了之後蹭上去的。
他後悔了,可是她已經死了,他想陪她一道兒死,那日秦晨說的話便冒了出來——
他說:“鳳玄逸,你沒資格陪她一起死,是你逼死了她,黃泉路上,她定然不會再想瞧見你!”
鳳玄逸緊咬牙齒,將到了眼中的淚意又給憋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