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一個鋼蹦子(3)(1 / 2)

沉默的鄰居 長弓難鳴 2396 字 4小時前






這下可不得了啦。</P>

如果王強堂哥當時忍了,就待在自個兒家裡,不搭理王明的母親楊琴,對方罵個十多分鐘閒街也就回去了。</P>

但他聽到楊琴拿死去的妻子說事兒,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氣。其實,他也知道外麵謠傳的那些風言風語,平常並沒有往心裡去,誰讓自個兒老婆以前是在洗浴會所上班的呢,甭管作風有沒有問題,隻要是在那種場合上夜班的,都會有人傳閒話。</P>

今兒王明他媽在大庭廣眾之下叨叨這些,性質跟私底下閒聊完全不一樣,而且她講的這個版本很完整,好像真的一樣。主要是她講的這版已然經過很多人嘴巴了,傳閒話的為了讓彆人相信,都會在故事裡填補一些,把細節完善了,邏輯捋得毫無破綻,某些人還會加一句是親眼所見,增加閒話的可信度。</P>

這王強堂哥畢竟是個男人,當然坐不住了,侮辱自個兒沒關係,侮辱亡妻可不成!</P>

他也不會罵街,所以跨步出來憋了半天,就撂下這麼一句狠話。</P>

楊琴有了對手,登時來勁了,追著王強堂哥問怎麼個掉腦袋法兒,你媳婦兒以前是不是賣肉的,你家孩子到底是不是你親生的,有沒有讓彆人幫忙,說得那叫一個難聽。</P>

旁邊看熱鬨的鄰居們聽了都直搖頭,有的覺著罵得太臟就轉身回去了,還有幾個跟楊琴關係比較好的留在胡同裡,連忙規勸,讓其彆再說那些不好聽的了,趕緊消消氣,回去跟孩子吃午飯吧。</P>

楊琴卻是不肯離開,雙手叉著腰,“我不走!他做出那事兒怎麼沒覺著不好看呐,欺負孩子,有本事衝著我來啊!”</P>

王強堂哥再也克製不住了,反唇相譏:“我媳婦兒雖然是在洗浴中心上班,但是乾乾淨淨的,不像你們夫妻倆,玩的那叫一個花喲,這個偷人,那個養小三,倒也挺般配的!”</P>

街坊四鄰一聽這話,臉上的表情頓時變得精彩起來,你擠眉弄眼,我嘖嘖感慨,特彆的激動,嘰嘰喳喳著,往後一年都不愁沒話題了。</P>

楊琴麵色青紅交加,她往常作風是有點問題,跟王二爺結婚之前交過好些個男朋友,所以也不好辯駁,真要繼續掰扯下去,人家把自己那些年的破爛事兒全抖落出來,到時候隻會更難堪。</P>

王強堂哥見這楊琴不說話了,心底也覺著自己剛才有點過分,把王二爺的小秘密抖落出來倒沒什麼,反正這事兒遲早要暴露,可冤枉楊琴偷人就有點不太厚道,自個兒妻子當年就是因為這些個流言蜚語,慪氣抑鬱了,導致最終分娩的時候難產,自己淋過雨,怎麼能把彆人的傘也給搶了呢?</P>

他輕輕歎了一口氣,語氣稍稍溫和了些許,“都是街坊鄰居,非要整得這麼尷尬,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扯那些有的沒的乾嘛!你現在也挺不錯的,真要是閒得發慌,還是多管管你家男人,彆一天天瞎造謠……”</P>

扔下這麼一句,王強堂哥也懶得再跟楊琴爭吵,轉身回屋了。</P>

另一邊楊琴羞臊得不行,咬了咬嘴唇,眼淚嗒嗒地往自家大院走去,臨到家門口,深呼吸一下,擦擦眼淚,勉強擠出一張笑臉,踏進家門,招呼著王明吃中午飯。</P>

她因為心情低落,剛才回家的時候一直低著頭,也沒注意到自己丈夫王二爺打從胡同另外一端出去了。</P>

這王二爺是專業殺豬的,在城郊開了一個屠宰場,最近生意不太好,所以每天隻在屠宰場裡待半天,約莫中午十一點就會回家。</P>

今兒路上有點事耽擱了一下,王二爺到了胭脂胡同的時候,已經十二點多了,正巧看見自己妻子跟王強堂哥在那兒罵架,本想上去勸兩句,卻聽到王強堂哥把他喝醉酒以後說的話全倒了出來,包括跟燒酒作坊老板娘那點不太道德的情感糾纏,隻是沒有點明身份。</P>

他心裡一害怕,就沒敢過去,躲在邊角落,偷偷瞧著事情的發展。起先他沒在意王強堂哥說的妻子偷人那幾句氣話,可越琢磨越不對,特彆是聽到鄰居們低聲議論的各種推斷,覺得似乎很有道理啊。</P>

再往妻子那邊一瞧,看到楊琴竟然沒有爭辯,王二爺的血壓登時噌噌往上漲,呼吸都急促了。</P>

有些個心眼小的男人就是這樣,自己在外麵花天酒地,不覺得有什麼不對,但要是聽說妻子或者女朋友跟哪個眉來眼去,必定暴跳如雷。</P>

王二爺就屬於這一類,出了名的心眼小,因為喜歡瞎猜疑,談崩了好些對象,最後才遇到了楊琴,倆人情投意合,很快就奉子成婚了。為免生出什麼口舌是非,結婚以後王二爺讓妻子辭了工作,安安心心待在家裡帶孩子。</P>

後來聽人說起妻子的過往情史,他心裡就有了疙瘩,總覺著有點不公平,自己一黃花大男人,怎麼算都是吃虧的,故而開始放縱不羈。</P>

他這邊不愛回家了,楊琴自然覺察出不對勁,可又不想低三下四地解釋,於是故意找些個機會氣一氣王二爺,譬如出去買東西的時候,跟超市的老板說說笑笑啦,但實際上兩人之間並沒有什麼。</P>

他們兩口子這日子過得非常彆扭,要不是有個孩子牽絆,估計早就離婚了。</P>

要是離婚了也還好,就現在這般狀態最是折磨。</P>

王二爺這心裡還拿楊琴當自己妻子,之前的風言風語沒當回事兒,今天站在街上聽著鄰居擱那兒分析,其中有幾句跟自己聽過的一樣,他就覺著破案了,事情就是人家說的那樣,氣得不行了。他哼哧哼哧從胡同另一端離開,來到了東北餃子館,點了兩盤餃子,又要了瓶二鍋頭,一邊吃著喝著,一邊胡思亂想著。</P>

這時候,有個剛剛湊完熱鬨的鄰居碰巧也來到了餃子館,瞧見王二爺坐在那邊喝悶酒,嘿嘿一笑,“二爺,你怎麼在這兒坐著,趕緊回去瞧瞧吧,你媳婦將才差點跟王小龍他爸打起來……”</P>

王二爺斜眼瞥了那人一眼,沒有搭茬兒,咣咣灌著二鍋頭。</P>

那人癟了癟嘴,走到櫃台邊上,嘻嘻哈哈地與餃子館老板聊了起來,“哎哎,你瞧瞧,二爺喝悶酒呢,指定是跟媳婦吵架了,你也不過去安慰一下,不都說你倆是好兄弟嗎?”</P>

餃子館老板輕啐一下,“請注意你的措辭,我可不是他的好兄弟,頂多也就是生意上有點往來,二爺不在家的時候,我絕對沒去過他家院子,誰要是去過,誰頭上就長著呼倫貝爾大草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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