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安愣了片刻，微微皺起眉頭道，“你怎麼忽然問起這個？”</P>

老楊歎了口氣，“常安，咱倆搭檔快十年了吧，人生短暫，可沒多少個十年，十年之前，我不認識你……”</P>

“行啦，怎麼還念起歌詞來了！”常安看了看後視鏡裡的其他車輛，語速飛快地說著，“我抓李萬主要有兩個原因，一則我跟他算是舊相識，不想這小子遊走在法律邊緣，最終釀成大錯。二則我有一種直覺，李萬與我們調查的案件有所關聯，8號那晚他去過胭脂胡同，隔天早上又在燒酒作坊跟咱們碰麵，一路逃跑，最後跳進了蓮花河，還有我幫手機店維修師傅抓賊那天，他居然也在好景胡同附近……你琢磨一下，這是不是有點太巧合了？”</P>

老楊不置可否，抽了抽鼻子道，“我猜還有一個原因。”</P>

常安斜眼看他，麵無表情道，“什麼原因？”</P>

老楊輕笑一聲，直視著常安的眼睛說道，“你想翻舊賬……常安，我剛才都說了，咱倆搭檔十年，比好多夫妻的婚姻還要長，你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你要拉什麼屎，甭跟我繞圈子，沒那必要！”</P>

常安聽到翻舊賬幾個字的時候，麵色陡然一變，也沒在意老楊後麵那半截話，有些不太高興地說道，“你翻過我辦公室了？”</P>

老楊也不遮掩，坦坦蕩蕩地答道，“是你早上忘記把抽屜關上了。”</P>

常安聞言沉默良久，直到後方車輛開始瘋狂按喇叭，方才說了一句，“這事兒等有機會咱倆一起喝酒的時候再聊，先辦案子吧！”</P>

言罷，他也不等老楊回應，立刻放下手刹，一腳踩下油門，在一陣短促的喇叭聲中，疾速躥出，駛向另一條街道。</P>

強烈的推背感陡然傳來，老楊身子猛地晃了晃，好不容易穩住了，對著常安翻了個白眼，“安全駕駛懂不懂？你平常都挺穩重的，怎麼一摸方向盤就這般急躁！”</P>

常安覺著這話有點耳熟，當即踩了踩刹車，降了些許車速，餘光瞟了老楊一下，“哎哎，王強是不是說過，他堂哥一摸方向盤就特彆暴躁，喜歡狂按喇叭？”</P>

老楊細細想了一會兒，點了點頭道，“好像有這麼一回事，怎麼了？”</P>

常安微微一笑，“我大概猜到他倆是怎麼追尾的了……坐好咯，我要加速啦！”</P>

老楊還來不及開口追問，下一秒鐘那推背感再度襲來，甩得他頭暈目眩，胸口發悶，隻得緊緊閉著嘴巴。</P>

正當他倆趕往4S店售後維修廠的時候，原本坐在貴賓休息區玩手機的陳述突然起身，掃視四周。</P>

距離他十幾步之外的售後經理立刻緊張起來，慌忙避開對方的視線，假裝忙碌著，刷刷填寫表單。</P>

陳述觀察了一圈兒，癟了癟嘴，徑直走到售後經理跟前，咳嗽兩聲，問道，“您好，請問廁所在哪兒？”</P>

售後經理不敢抬頭與之對視，用大拇指往旁邊一指，也不言語，繼續握筆填寫表單。</P>

陳述麵色不悅地嘀咕一句，“什麼態度，我花了幾十萬買你們家的車，就這服務啊，真是飄了！”</P>

他一邊說著，一邊快步走進廁所裡麵，選了居中的小隔間，關上門板，哼哼唧唧地坐在馬桶上，玩著手機，奮力擠出食物在腸道裡跑完馬拉鬆之後的嶄新形態。</P>

廁所外邊，售後經理急忙叫來藏在貴賓室旁側的兩名保安，低聲說道，“你倆守在這裡，隔兩三分鐘進去一個人查看，瞧瞧那人還在不在裡邊，免得對方借尿遁了，咱們不好跟警方交代……我現在就到樓下，悄悄跟警方那邊打個電話，讓他們趕緊過來，正好趁著這人上廁所，給他來個甕中捉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