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子太過複雜，彼此牽連著，千頭萬緒。</P>

常安輕輕歎了口氣，不再胡思亂想，隻專注於眼前的事務，盤算著該如何抓捕李萬，對方可能逃去哪裡。</P>

他緩緩閉上眼睛，開始模擬警方到達之前，這1208號房間裡的場景：</P>

彼時，李萬送走了郭發達，回到屋子裡與王瑩瑩相對而坐，兩人含情脈脈地注視著對方。</P>

許久之後，他倆幾乎同時開口了。</P>

“我有話想跟你說。”王瑩瑩羞澀地低著頭，聲如蚊蠅。</P>

“我有話要跟你講……”李萬猶豫著，還是張嘴說了一句。</P>

兩人又都詫異地看了對方一眼，異口同聲道，“那你先說吧。”</P>

二人俱是怔住。</P>

片刻之後，王瑩瑩噗嗤一下樂了，把已經懸在喉嚨裡的話又咽了回去，“嗐，咱倆彆謙讓了，你是大老爺們兒，甭扭扭捏捏的，你先講吧！”</P>

“行，那就我先來講……”李萬也不矯情，乾脆地應了下來，自顧自倒了杯二鍋頭，一口吞進腹中，哼哧哼哧喘了一會兒粗氣，似乎在斟酌措辭，又似乎在糾結什麼，遲遲沒有接著往下敘說。</P>

王瑩瑩以為他是瞧出了什麼，又不好意思拒絕，強顏笑道，“好啦，瞧把你為難的，我已經猜到了……哎，大家都是成年人，這有什麼不好說的，直截了當地講清楚，不打緊的！”</P>

她一邊說著，一邊給自己倒了杯酒，學著李萬的模樣，一口悶下，誰知被嗆得眼淚水兒直冒，也不分清到底是難過的，還是真的被嗆著了。</P>

李萬驚呆了，瞪大眼睛瞧著王瑩瑩，“你都猜到了？這麼厲害的嗎？”</P>

王瑩瑩擺擺手道，“這有什麼厲害的……看你的表情神態，也能猜出個七八分。”</P>

李萬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嘖嘖歎道，“要不說人家演員掙得多呢，確實是個技術活兒……既然你都猜到了，那我也不多說什麼了。本來呢，按照我這個情況，確實不該存著什麼非分之想，但我就是想了，你給個痛快話吧！”</P>

這回輪到王瑩瑩發懵了，怎麼就讓我給個痛快話啊？</P>

她抿了抿嘴唇，輕聲問道，“什麼意思？”</P>

李萬嘖了一聲，“怎麼還擱這兒裝糊塗呢，你不是看出來了嗎？行與不行的，就是一兩個字，你要是實在不好意思開口，點頭或者搖頭也行！”</P>

王瑩瑩呆呆地又問了一句，“什麼行與不行，點頭或者搖頭的，你能不能說得明白點兒？”</P>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李萬也懶得遮掩，索性挑明了，“這有什麼不明白的，我想跟你好，你就說答應不答應吧！”</P>

王瑩瑩臉頰緋紅道，“怎麼個好法兒？”</P>

“嗐，就是像兩口子那樣，一個炕上睡覺！”李萬夾了一筷子菜，吧唧著嘴巴道，“但我這情況，你也猜到了，朝不保夕的，而且我身上確實還背著其他事兒，將來恐怕會連累你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