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月升。</P>

百裡東君推開院門，隻看見院中一枯木一少年。</P>

那樹下飲酒作琴的老人，卻早已不見蹤影。</P>

百裡東君走到東方彧卿身邊，靜靜地看著那枯樹，喚了句：“師兄？”</P>

“師叔已經仙遊，臨終前，有一句話讓我傳達給你。”東方彧卿看著麵前的枯樹，說道：“他說，若有一天，你去了天啟，一定要釀一壺桃花月落，掛在天啟最高的地方。”</P>

古塵沒死的事情，任何人都不能泄露，否則，鎮西侯府就會被天啟那個人冠上謀逆者的名頭，即便是百裡東君也不能。</P>

所以，儒仙必須死。</P>

正如古塵說的，今日之後，世上再不多有人間儒仙。</P>

半晌之後，百裡東君跪在古琴前，磕了三個響頭：“師父，天啟我一定會去，桃花月落我也一定會釀出來。”</P>

東方彧卿就這樣站在他身後，臉上看不出一絲表情。</P>

百裡東君從地上站了起來，看了眼古琴旁還有幾壇酒，那是古塵所釀的桃花和他送給師父的須臾。</P>

突然，他開口說道：“師兄，我想喝酒了。”</P>

東方彧卿轉身看著他，良久，隻吐出一個字：“好。”</P>

沒人知道，那一夜，兩個少年喝了多少酒。</P>

……</P>

次日清晨。</P>

鎮西侯府。</P>

百裡洛陳和百裡成風坐在正廳中，在兩人麵前，是學堂的兩位使者。</P>

“侯爺，考慮得如何？”蕭若風舉起茶杯，靜靜等候著百裡洛陳的回答。</P>

百裡洛陳緊皺著眉，思慮良久後，開口道：“還有沒有商量的餘地？”</P>

蕭若風哭笑不得：“老侯爺，難道當初在戰場上，你一刀一個人頭的時候，有跟他們商量？”</P>

百裡洛陳歎了口氣：“畢竟是我最疼愛的孫子，天啟那個地方，我不想讓他去，可我終究無法替他做主，還是問問他自己的決定吧。”</P>

“管家，問問東君去不去，他要是不去，我們也不能逼他。”百裡洛陳對著身邊的老管家說道。</P>

老管家臉色為難，開口道：“侯爺，小公子他……一直沒有回來過。”</P>

“什麼！”百裡洛陳站了起來，問道：“他人呢？”</P>

就在這時，從外麵跑來一個家丁，跑到老管家耳邊說了什麼。</P>

隨後老管家臉色一變，急急忙忙道：“侯爺，陳副將讓人傳來消息，小公子騎著馬去了城裡！”</P>

“什麼！”百裡洛陳臉色一變：“他一個人？”</P>

老管家支支吾吾，最後說道：“隨他一起的，還有一個騎著白馬的少年。”</P>

百裡成風皺了皺眉：“東方少俠？”</P>

“他們去城裡乾什麼？”百裡成風問道。</P>

老管家猶豫了一下，說道：“小公子說，他要踏碎乾東城。”</P>

……</P>

此時，在乾東城的長安街上。</P>

兩匹駿馬載著兩個肆意少年，在街上狂奔。</P>

“師兄，我想要踏碎這乾東城。”百裡東君看向身旁的東方彧卿。</P>

“好，我隨你一起。”</P>

就這樣，兩個少年，騎著駿馬，從街頭奔到街尾。</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