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肉之軀，怎麼會感覺不到痛苦呢？</P>

“我瞧著大師倒不像是會痛的。”</P>

“娃娃餓了曉得哭，老牛累了曉得叫，而大師倒好，足底磨成這樣還不聲不響的，不知道的還以為大師是沒有痛覺的仙人呢。”</P>

麗娘手上動作未停，嘴上卻說著聽起來有些陰陽怪氣的話。</P>

“你在怪我？”</P>

古蘭九眉宇一皺，帶著一絲罕見的茫然。</P>

不過也是，大祭司行事劍及履及，旁人多為服從，哪有過質疑的聲音？</P>

而此時她麵前的這隻女鬼，卻當著她的麵出言不遜，是不是太放肆了些？</P>

“哪敢。”</P>

麗娘說完這話，手上的動作也剛好停止。</P>

她便仰頭抬眸，看向這個在她眼裡一直都是強大到無法撼動的人，認真說道。</P>

“我想說的是，會哭的孩子才有奶吃。大師也一樣，受傷了不要自己強忍著，旁人才會知道。”</P>

麗娘見到古蘭九的第一眼，就從她身上感受到了由內散發到外的冷淡，明明是在看著四周，可偏偏她的眼睛裡什麼都沒有，仿佛她天生便是一個清冷淡漠之人。</P>

可麗娘不相信有人會天生冷漠，人是一個有血有肉的生命，血是熱的，心也是熱的。</P>

“我不需要旁人知道。”</P>

大祭司天生強大，不需要奶吃，更不需要旁人的同情。</P>

“我知道大師心中所想，但是大師，或許旁人心中也在渴求著能為您做些什麼呢。”</P>

主動開口說出來，不是為了展示自己的脆弱，也不是為了博得彆人的同情，而是為了給喜歡她的人一次靠近的機會。</P>

古蘭九垂眸看她，第一次，麗娘在與她的對視中沒有閃躲。</P>

當然，如果忽略掉她垂在身側有些瑟瑟發抖的手就更好了。</P>

“藥找來了！”</P>

門外飄進來小竹傻憨憨的聲音，冷不丁將室內的一片寂靜打破了個徹底。</P>

麗娘汗顏，這個不長眼力見的臭丫頭，也不知道怎麼在後宮裡生存下來的。</P>

哦不對，好像也沒生存下來……</P>

“奴婢之前就記得孫嬸收拾過這個，果不其然，被奴婢找到了。”</P>

“這種藥膏可好用，奴婢瞧著這間房子的上一任主人磕傷後用著就是這種。”</P>

小竹拎著一個小盒子，拿到桌子上仔細翻看著，最後找出來一根軟管，對著古蘭九和麗娘說道。</P>

她們主仆兩人困在這裡這麼多年，並非一無所獲，跟著房子的前麵主人們，以及那個叫電視機的黑盒子，也學到了很多東西。</P>

“但是上藥之前，得先清洗一下。”</P>

小竹說完，就要飄身去接水，卻被麗娘揚聲叫住了。</P>

“等等！我去！”</P>

麗娘蹭的起身，開玩笑，小竹把所有的事情都給乾完了，她乾什麼？</P>

古蘭九：……</P>

不過就是一處擦傷，有必要這麼興師動眾嗎？</P>

大祭司的疑問終究還是沒有說出口，麗娘和小竹兩鬼一前一後，讓她連個說話的機會都沒有。</P>

直到看到自己被包裹成豬蹄一般的雙腳，古蘭九神色微微皸裂。</P>

“確定這樣做是對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