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軒的技巧與手法依舊生澀,甚至在幾次吹奏的時候跑了調。
可那悠揚飄蕩,綿延回響,又含著幾分傷感的笛音,卻還是令旁邊的薛雲柔,陷入到了失神狀態。
即便自稱不通音律的真如大師,正為死活棋題與對聯苦惱的王靜與龍睿,也都在靜靜傾聽著。
台下的玄塵道人此時卻不知是想到了什麼,他竟也沉醉到了笛聲裡麵,雙眼中都垂下了淚水。
樂芊芊也在掉眼淚,此時她眸中泛紅,兩行清淚就如斷線珍珠。她雖極力強忍,卻還是止不住的往下掉。
遠處的江含韻,則是失神的看著李軒,隻覺胸中的情緒像似翻倒的五味瓶,酸澀異常。
我記得他好像練過兩三個月笛子,卻不知他在音律一道的天賦有這麼好。
聽天獒用自己的狗爪撓了撓下巴:真可惜,他要是肯在這音樂,棋,詩詞三樣中任何一樣下一些功夫,那定是絕代風流。這麼一想,校尉你當初的眼光,還是很厲害的。
江含韻聽它說到這裡,腦海裡麵下意識的就閃過了張嶽與彭富來的身影,然後她腳下的地麵‘轟’的一聲,赫然沉落數尺。
接下來這位,又再次用森冷的目光掃望聽天獒:你有完沒完
等到台上李軒一曲奏完,八隻音精靈再次飛舞而起,她們纏繞著李軒,灑下點點靈光。竟將李軒那本就挺拔的身姿,英俊的麵龐,襯托得豐神如玉,飄飄如仙。
這又是什麼曲我也從沒聽過。薛雲柔隻覺是餘音繞耳,回味無窮:裡麵似還夾雜著故事
名叫牽絲戲。李軒點了點頭:裡麵確有故事,我偶然間曾聽到一個故事,說得是一位墨家的傀儡師與牽扯一生的傀儡之間的相伴、牽戀與彆離。說來這首曲子,還配有歌詞。
其實唱起來更好聽,可那唯美的戲腔唱法,李軒是怎麼都學不來。
不過在這個世界,倒是有些希望,畢竟武者的身體素質與凡人已截然不同。
原來如此,改天你得把這歌詞還有故事說給我聽。薛雲柔又意猶未儘的問道:除了這之外,還有嗎要不你將這首曲子,再吹給我聽聽
這樣的曲子還有不少。
李軒注意到薛雲柔眼裡的期切之情,然後就苦惱的撓了撓頭:可你得讓我練一練,以後私下裡吹給你們聽。
之所以說是‘你們’,是因這個時候,那血眼少女已經從正氣歌卷軸裡麵跑出來了,在搖晃著他的衣袖衣擺,眼現著央求之意。
幸虧是今天風大,在彆人眼中看來,隻當是風在吹拂著他的衣物,依舊無人能察覺紅衣女鬼的存在。
直到他做出了承諾,血眼少女這才消停了下來。
薛雲柔沒察覺到李軒的用詞不對,她也很滿意,隻覺心裡已經甜化了,一股雀躍驚喜的情緒,在胸中縈繞。
那好,李大哥你的笛藝的確得練一練。這事我可記住了,會督促你的。
施主這兩首曲雖然生澀,卻如朱雀輕鳴,和著雲絲曼妙輕舞。娓娓入耳,仿佛能看到一副靈動畫卷,真讓貧僧歎為觀止。
那真如大師一邊感慨,一邊將身前的八音盒與鳥籠,一起推到了李軒的身前:恭喜施主,已經打通我們這三關天梯。按照承諾,這八音盒與火雲凰,從此都歸施主所有。
多謝和尚了。李軒點了點頭,然後皮笑肉不笑的說道:說來真巧,李某日前隨母親讀佛經,心裡有一疑問,一直想要請高人解答。久聞和尚你號稱是藥王菩薩的在世化身,佛法高深,想必能為我解答此疑。
真如苦笑,心想這位的性情,可真是不饒人呐!
不過他還是麵色一肅,正襟危坐:施主儘管將你的疑難道來便是!
李軒見狀唇角微勾:你們佛家的《長阿含經》、《大般涅盤經》、《大般泥洹經》、《華嚴經》都說人居住的大地,是浮在水上的,水又住在風輪上,風輪下麵則是空的,有時下麵突然刮起大風,風輪就亂轉,水就亂動蕩,就此引起地震。也就是說,整個世界的結構大致是四個層次疊起的,可有此事
他見真如大師點頭認可,就又再問:那麼這大地既是在風輪之上,那究竟是平的,還是圓的
眾所周知,這地自然是平的。真如不假思索的答著:請問施主疑在何處
我的疑問就在這裡。李軒冷笑道:在平地上,和尚你看對麵的人從遠處走過來,是先看到他的整個人呢還是先看到他的頭頂你飛在天空中,看天邊的山,是先看到山頂呢還是看到整個山體你在江麵上,望見視野儘頭的帆船,是先看到帆頂呢,還是看到船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