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白的故事還在繼續，陳光認真地聽著，整個白霧周圍非常安靜，有種整個世界隻有兩個人的錯覺，

“新的小青重生了？她就是現在的小青嗎？”陳光問。

他的問題不隻是這一個，除了好奇小青的身份，還好奇那些得到了小青血液的家夥，他們既然已經可以抵抗白霧，為什麽沒有繼續探索迷霧的秘密？

如果已經開始探索了，那現在又是什麽情況？

“……她是也不完全是，現在的小青的出生，和我當時的選擇有關。知道了小青被殺死，我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麽蠢事，也知道了自己犯下了滔天的罪行，也就是在那一刻，我被回收了所有的榮譽，作為小青殺人事件的犯人得到了懲罰。

知道自己將要被關進牢裏，我接受不了這麽多的噩耗，我承受不住突然起來的壓力，於是我選擇了輕生，將我和那顆蛋一起，我一把火點燃了房間，打算將所有東西付之一炬。

也就是在那個時候，那枚蛋蘇醒了，在我意識彌留之際，將我從死亡的邊緣拉了回來，那是小青賜予我的祝福，還有詛咒。

我的身體再怎麽受傷也會複原，這是小青對我的祝福，所以我在那場火災之中，意識不斷地昏迷蘇醒中徘徊，但是我始終死不了。

我無法殺死自己，於是我帶著新出生的小青重新回到了迷霧中，我希望它永遠不要出來，可是我意識到迷霧禁區中也變得不安全，人類會再一次前往迷霧製造殺戮。

我迷茫了，而且新出生的小青也不願意離開，纏著我好像我是它的親人，可它的親人明明被我親手害死。

就在我不知道該何去何從時，我不知不覺已經來到了瑪奇老師家外麵，老師見到我非常驚訝，但還是讓我進去喝茶，她隻知道我獲獎的事情，並不知道後麵發生的事情，我在她心目中還是剛畢業的學生。

我再一次感受到了溫暖，瑪奇老師也見到了小青，老師提醒我要注意安全，不要輕易把小青的事情讓其他人知道，但我知道已經來不及了。

於是我告訴了老師我犯下的錯，希望老師可以告訴我該怎麽做，給我指一條明路，我現在甚至連死也做不到。

瑪奇老師隻是讓我們安心住下，直到我能夠走出心理陰影，小青能夠在社會上正常生存，我非常感謝老師的無私關懷。

接下來在我們一起生活的日子裏，我和老師一起負責教導小青各種知識，不再是如何作為一隻野獸，而是作為一位人類如何在社會中生存，各種常識、技能、法律和犯罪，我將我所能想象的一切都給了小青。

那是我最安心的一段時光，可是好景不長，新研究所的人突然出現將我和老師帶走，他們並不知道小青的存在，所以小青才逃過一劫，那時候小青已經能夠將身體部分變成人類，擁有了高中生水平的思想。

我在惶惶不安中被帶到了新研究所的審判所裏，他們一項一項羅列我的罪行，我這才知道，那些服用了小龍一族血液的人全部都失蹤了，總計有一百多人，他們全部在某天集體進入迷霧禁區，接著徹底失去了蹤影。

我不但需要為小青殺死的五條人命負責，還要為這一百多人的失蹤負責，他們希望我說出來他們去了哪裏，希望我積極認罪。

我感覺到可笑，於是我在審判所裏當著所有人的麵笑了，那真是我最近聽到的最好的消息了，這些殺人凶手終於付出了代價，哪怕我現在死了也值了，可惜我死不了。

所有人都想要殺死我，就連我自己也想死，但是瑪奇老師救下了我，她要求打一通電話，然後我就無罪釋放了，之後瑪奇老師加入了新研究所，而我被安排到天命閣。”林白說到這裏，好像沒有了說下去的欲望，這讓陳光起得牙癢癢。

“接下來呢，小青去了哪裏？為什麽你會被無罪釋放？為什麽那些人集體進入了迷霧禁區？這些你都沒有說清楚。”陳光催促地說道。

“我也不是很清楚啊，那些牽扯太深的事情，我又怎麽會知道。”林白瞥了陳光一眼，翻起了一個白眼，“不過我可以告訴你後麵發生的一切事情，但這都不是我親身經曆的，大部分都是我道聽途說，沒有任何依據。

那之後小青被動物保護協會帶走了，應該是她半人半龍的樣子被誤認為是動物保護協會。我再次見到她的時候，她已經從動物保護協會逃了出來，她的血液被人種下了詛咒，也就是我每次使用必須支付的代價，但是這可以讓小青變得更強，具體是什麽原因她也沒有明說。

瑪奇老師當時是給天命閣的一位董事打電話，似乎完成了某種交易，老師需要按照對方的要求完成某個研究，之前老師一直都是拒絕的，但是為了我的事情才答應了，這也是我欠她的，永遠都還不清。

至於那些前往迷霧禁區的人，我和老師曾經有過討論，他們應該是迷霧中怪物的原型，或許一段時間後，他們就會變成新的青龍種族，也可能是別的種族，飲下了怪物的血同時也會受到迷霧的詛咒，重新進入到迷霧禁區之中，成為那裏麵的怪物。”

最後林白還補充了一句，以上這些大部分都是猜想，沒有任何理論依據，讓陳光當作一個故事來聽就行了。

說完以後林白也不管陳光的反應，直接站起來活動身子，一直在地上坐的時間太長了。

“現在鬼叔已經快出來了，我們出去吧，見麵後我們就可以出去了。”林白搖擺著身子說道，林白身上的傷已經恢複了，不過臉色還非常蒼白，“對了，那個天使之淚不要經常使用，不然容易出問題，用來應急還算可以。”

“知道了，我還想問一件事情，明明小青的血液還有詛咒，你為什麽還要使用，擁有受傷恢複的能力但不等於長生，有可能有一天你像屍體一樣沉睡，就和古代埃及金字塔裏麵的木乃伊一樣。”陳光緊隨其後，他並不隻是在聽故事，剛才的故事裏透露出來很多重要的信息。

“沒有試過我怎麽會知道。”林白給出一個不算是答案的答案。

“最後一個問題。”陳光說。

“你的問題也太多了吧，你閉上嘴跟我走，今天提問次數已經用完了。”林白不耐煩地走出了房間， 並不打算回答陳光的十萬個為什麽。

“小青還擁有以前的記憶嗎？”

陳光平淡的聲音讓林白的腳步停頓在半空，不過隻是停頓了片刻就恢複了正常，等到他走出去後整個人仿佛瞬間疲憊了許多，陳光也就沒有繼續打破砂鍋問到底了。

不過陳光還有自己的看法，按照曾經的小青高告訴林白的，幼體會吃掉母體變得更加強大，會繼承母體的力量變得突破極限，更加強大。

能夠繼承肉體但不代表能夠繼承記憶，陳光會有這個想法完全來自自己遇到的缺奇，對方應該是野狼王在災難中安排的棋子，但是他和其他缺奇不同之處在於，他擁有自我意識能夠壓製殺戮本能，那麽他的記憶從哪裏而來？

是野狼王植入的？還是說作為寵物的時候的記憶？或者是在成為缺奇之前的記憶？

陳光更傾向於最後一種猜想，因為缺奇的記憶他看過，裏麵有包括他在動物保護協會時候的記憶，那時候的缺奇隻有一隻，他繼承的應該是那隻母體的記憶。

不過林白顯然狀態不對，現在不是和他討論這件事情的時機，下次找個更好的機會再繼續說這件事情吧。

陳光也離開了這個房間，就在呼吸到外麵的空氣後，陳光腦中靈光一閃，缺奇、猴子？這兩個詞在他的腦海不斷響起，陳光想起來林白似乎說過用怪蛇缺奇的血做過實驗，實驗對方似乎就是猴子。

呃，不會這麽巧吧……

這件事情還是不要說了，感歎林白已經夠慘了，就不要讓他再知道這個痛苦的事實了。

“鬼叔到了。”林白的聲音傳來。

陳光扭頭看去，見到了一隻手抱著肩膀步履蹣跚的鬼叔，正在從迷霧之中緩緩走出來。

鬼叔終於出來了，不過看樣子受到了不少的傷，就連背包都不見了，之前應該發生過很慘烈的戰鬥。

林白帶著陳光走到鬼叔麵前，第一句話不是詢問鬼叔的傷勢，而是上下審視了鬼叔一番，語氣冷淡地說道：“任務完成得怎麽樣？”

“……已經完成了，雖然有點小問題，不過並不影響。”鬼叔的聲音嘶啞，像是沙漠中迷路的人得不到水喝。

“小問題？”林白追問。

“讓一個試驗品逃了，不過據點已經被毀滅，相關資料也帶出來了，隻要交給上頭就沒事了。”鬼叔受傷後語氣也不是那麽強硬，態度軟了不少。

“那就走吧，那個背包可是裝了不少值錢的東西，到時候新研究所追問起來你要負全責。”林白語氣冰冷，帶著沒得商量的語氣。

“沒問題，我的棺材本應該還夠。”鬼叔眼眸低垂，精神狀態也不是很好。

“鬼叔你還是休息一下吧，把這個喝了。”陳光將最後一瓶天使之淚交給鬼叔，這是之前大戰中自己剩下的。

“……謝謝”鬼叔接過天使之淚，聲音充滿了歉意，“之前是我不對，我向你道歉，我不應該懷疑同伴，希望你可以原諒我，以前有過一次類似的任務，不過不是在迷霧禁區，同伴中隱藏著一個怪物，最後隻有我活了下來，如果不是為了完成任務……”

“不要說這些肉麻的話了，過去的事情我沒興趣。”林白打斷了鬼叔的發言。

鬼叔嘴角扯動，將天使之淚喝了下去，身體散發出一陣綠光，所有的傷勢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複。

“這個天使之淚好像不太一樣……”鬼叔喃喃說道。

“那是我自製的，當時不一樣了，如果不是這次太危險了，你不可能喝得到。”林白說道，並沒有給陳光發言的機會。

“嗬嗬，那我欠你的人情就更大了。”傷勢恢複，鬼叔的語氣也充滿了中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