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箱子裡裝的是蘇耀,胸口被捅了一刀,身上的血幾乎已經流乾了,屍體也已經僵硬,估計早就斷了氣。”
“你的意思是鎮國公是用蘇耀的命換了蕭雲鐸的?!”
這未免有些太玄乎了!
江姝檸臉上表情崩裂。
她是真的以為鎮國公有正兒八經的解毒之法,沒想到走的竟是歪門邪道。
關鍵是他的心也是夠狠的,蘇耀可是他的親孫子!
風葉道:“去鎮國公夫人老家調查的暗衛也回來了,他說打聽了一圈,根本沒有聽到什麼解百毒的偏方,屬下也不知道鎮國公具體用了什麼辦法,但依屬下從太醫那裡打探到的消息,成王身上的毒確實解了,身體已無大礙。”
沒有偏方,身上的血也流乾了,解了毒……
江姝檸腦子裡快速劃過一道白光。
她皺了皺眉,嘟囔了一句:“難道古書上寫的解毒之法是真的?”
蕭承淵不置可否,修長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點著桌子,“神婆呢?”
“神婆?”
風葉猛地一拍腦門,這才想起還有這麼一位關鍵人物。
他低下頭,默默地後退一步,心虛不已。
“屬下急著去追箱子,忘了派人盯著她了……”
“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本王看你該重回暗衛營好好曆練曆練了。”
蕭承淵不鹹不淡地睨了他一眼,涼颼颼的語氣跟冰刀似的往他身上刮。
風葉連忙擺手:“殿下您息怒,您三思,屬下這就讓人去找她,不,是親自去找她。”
他轉身就走,蕭承淵臉色更加難看了,嗬道:“你給本王回來!”
風葉停住腳步,不明所以地轉身。
“本王話還沒說完,你跑的還挺快,到底你是主子還是我是主子,要不這攝政王讓你來當?”
風葉汗流浹背,乾笑道:“殿下說笑了,屬下清楚自己幾斤幾兩,哪敢——”
蕭承淵抬手打斷了他的廢話,“行了,本王問你,蘇定鈞現在在哪?”
蘇定鈞,鎮國公的嫡子,蘇耀的父親,在軍中任職。
風葉鬆了一口氣。
還好這個問題他會。
“蘇大人昨天一早就和朋友出城打獵了,一夜未歸,應該還不知道這件事。”
“不知道就想辦法讓他知道,還有那個神婆,必須馬上找到!”
“是。”
江姝檸看著風葉的背影,忽然歎了一口氣。
眼前視線忽然一黑,男人低沉的聲音裡夾雜了明顯的不悅。
“他有什麼看的?”
江姝檸拍開他的手,“眼睛瞎了就彆亂說話,我是在可憐他。”
“你可憐風葉?”蕭承淵更覺荒謬,哼了一聲,陰陽怪氣道,“你還真是心地善良,是個人都可憐。”
罵他的話到了嘴邊,忽然想起表哥還在他手裡,江姝檸深吸一口氣。
暫且先忍忍!
壓下怒火,她皮笑肉不笑地說:“我和風葉都是被你算計捉弄過的人,同是天涯淪落人……算了,這種惺惺相惜之情說了你也不會懂。”
江姝檸要走,蕭承淵冷著臉,捉住了她的手腕,非要讓她把話解釋清楚。
他承認自己不是個好人,但從未在她身上用過那些肮臟下作的手段。
江姝檸掙開他的手,嘲弄嗤笑,“鎮國公為救蕭雲霆,殺死了自己親孫子,這件事要是傳出去會掀起多大的腥風血雨?他怎麼可能留下神婆這個活口?”
她說的在理,蕭承淵卻無法完全苟同。
神婆既然敢掙這筆銀子,怎麼可能沒有準備。
蕭承淵看著她,劍眉微揚,“你要不要和本王打個賭?”
江姝檸一臉警惕,“賭什麼?”
“找到神婆,你答應本王一件事,反之,本王答應你一個要求,就算力不能及,本王也會想方設法地幫你辦到。”
江姝檸稍微有那麼一丁點的心動。
以防萬一,她還多問了一句:“也包括和離?”
蕭承淵氣的胸口疼,點著她的腦門,沒好氣道:“這裡麵除了和離,就不能想些彆的?!”
江姝檸看著他,神情挺無辜的,“我還想分你家產,但你有嗎?”
“……”
蕭承淵覺得,自己再待下去一定會橫著出去。
他頭也不回地大步離開。
走出去好遠,他忽然停下腳步……居然忘了和江姝檸算流水席的賬!
蕭承淵在乎的不是那點銀子。
他介意的是江姝檸對他納妾的態度。
她明知他不喜歡元香,讓元香進府不過是為了小紅豆一個名正言順的身份。
她什麼都知道,但還是讓百姓祝福他和元香。
她到底是在膈應他還是在膈應她自己?
……
也不知是不是小孩忘性大,還是小紅豆認清了無論她怎麼哭,都見不到元香的現實,她突然乖巧了許多。
不哭不鬨,梨兒讓她乾嘛她就乾嘛。
這會兒兩人正在院子裡堆雪人。
江姝檸在屋裡看書。
坐了會兒腰疼,揉著脖子出來活動。
雪後初霽,碧空如洗。
她閉眼感受著不驕不躁的暖陽,舒服地伸了個懶腰。
兩個丫鬟十分有眼力見,一人去搬她最喜歡坐的搖搖椅,一人去準備水果糕點。
忙和一陣兒後,江姝檸安適地躺下,讓她們隨意。
“我有事兒會喊你們,你們不用一直在這兒守著我,你們現在想堆雪人,想出府,想回屋補覺都可以。”
當主子的若是仗著身份,一味地壓榨下人,得到報應的終究是自己。
因為滿腹怨氣的人不可能儘心儘力的乾活。
一個丫鬟眼睛放光,試探道:“那奴婢和小郡主一起堆雪人了?”
江姝檸準了,看向另一個丫鬟。
丫鬟還真沒想做的事,去屋裡搬了個凳子出來。
“奴婢陪您在這兒曬太陽。”
昨晚的雪不大,下到半夜就停了,地上沒積多少雪。
小紅豆趴在地上哼哧哼哧,把雪往一堆扒拉。
結果有一下用力過猛,摔了個屁股蹲。
“噗嗤——”
江姝檸沒忍住,笑出了聲。
地上滑,小紅豆又穿的厚重,爬了兩次都沒起來。
梨兒和丫鬟忙著團雪球,沒注意到她。
就在江姝檸準備喊她們的時候,小紅豆拽著花盆裡休眠的枝條,晃晃悠悠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