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慕白四腳朝天地砸進水中。

周圍被攪動的粉紅的濃霧忽地往兩邊閃開，又迅速合攏，一股令人流口水的菠蘿味跟著霧氣瞬間淹沒了慕白。同時，紅墨水似的的液體漫到了他胸前，暖暖地，跟溫泉一樣使人愜意。

慕白覺得頭上濕漉漉地，伸手一抹，頭發麵孔都沾著紅水，嘴唇也被濺到，舌頭無意中舔到，竟然是又鹹又甜的。

“這難道是它的胃液？我就注定要被這液體泡人參一樣泡到死？！天啊！死得太窩囊了！不甘心啊！”慕白想著，四周張望，能見度不過一米。

忽然前方有一絲藍光在閃爍，他便興奮地叫起來：

“三妹！是你嗎？”

“公子！你在哪？！”

三妹的聲音如同輕快的流泉。慕白忽想起自己沒有骨影，三妹定然看不到自己，便喊道：

“你不要走動，我找你。”

本來正在四處晃動的藍光停止不動了。慕白劃著紅水，“嘩嘩嘩”地奔過去，一把抓住了三妹的手：

“三妹！我們還沒有死！”

“嗯！”三妹抑製著聲音裏的喜悅，忽然笑起來：“咯咯咯。怎麽也想不到我們會葬身魚腹——咯咯咯。”

“嗬嗬嗬！”慕白也笑起來：“死得一點也不壯烈！”

兩人笑著笑著，三妹忽然哭起來，抽噎道：

“我憑什麽陪你一起死？！嗚嗚，嗚嗚。我是金枝玉葉，你是哪裏來到野男人——”

慕白有些茫然地說：

“別哭了。有我這樣的男人與你同生共死，是你幾輩子修來的福——”

還沒有說完，三妹啐道：“啐！我什麽時候修來的福——那天莫名其妙地被你錯認成什麽心兒肝兒，還被你輕薄了，你——你告訴我你哪裏來的？！”

說著，三妹的小拳頭捶著慕白的胸膛，雖然急然而很輕，根本就是在撒嬌。慕白一把抓住她的手掌，把她擁入懷裏。嘴湊上去，在她耳邊說：

“三妹，我告訴你一個秘密，你不要被嚇到——”

“什麽秘密？”三妹並沒有掙開慕白的摟抱，隻是不等他說完，搶著問。

“我，我不屬於這個世界。”慕白猶豫了一下，想道：我這樣說，三妹可能也不會相信；便又說：

“你爺爺說有異世界，我就是從那個異世界來的。”

“你說什麽？！”

“我來自異世界，也就是人類世界！你看——”慕白撩起袍袖，把手臂伸到三妹麵前，說：“沒有骨影。一點也沒有。因為我本來就不屬於這個世界的。”

“啊！”三妹的身軀一震，驚叫起來：

“你，你來自人類世界？！”

“也許就在這個世界的頂上。我也說不清楚。你看你懷裏的《老子》，上麵所寫的文字，就是一個叫老子的人寫的，距離我來到這裏的時間有兩千幾百年了——”

三妹沒有說話。假如光線夠亮，慕白會看到她一副瞠目結舌的驚訝狀。慕白繼續說：

“不信，我背給你聽——流轉後世的版本是：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這玉書上的版本，應該是帛書版本的，當年在網上看到，也記住了：道可道也，非恒道也。名可名也，非恒名也。無名萬物之始也;有名萬物之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