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
龍丙拱手仰視南海龍王揖禮道,“小侄有普天同慶之請,望大王憐憫許之。”
南海龍王擱下玉骨杯,稍稍愕然,但龍顏即刻綻笑道:
“賢侄但說,寡人豈敢拂天大的美事,哈哈哈哈。”
眾人早已屏氣斂息,注視龍丙,做洗耳恭聽狀。
慕白也側臉吟思:這小心到底有什麽好事,還普天同慶,嗬嗬——
正想著,龍丙帶著酒勁的嗓音蕩空而來:
“懇請大王將二公主許配與我——”
慕白聞言一驚,雙目像狙擊手的槍管似的瞄過去。酒席上的南海龍王身軀一震,似也覺得意料之外;旁邊的王後側臉看了一下龍王,眉目一彎,微微笑起。
那龍丙察言觀色,瞅著南海龍王狐疑的目光繼續說道:
“東海南海若聯姻,乃是天下第一大家,東海所有皆是南海所有,又怎會有所你爭我搶——”
慕白聽得頭“嗡”的一下,似乎大了好幾倍。心下怒道:好你個敖丙,似乎在向龍王暗示此後不再追討和氏璧,你個王八蛋,齷齪的小人!欲橫刀奪愛,無所不用其極,東海龍王國的敗類!
底下龍丙又說了什麽,他一句也聽不進耳朵了。回頭看向龍盈盈,這麵若桃花的公主杏眉一豎,“呼——”的一下站立起來。
“父王!女兒終身大事豈可在酒席上商談,況且女兒已心有——”龍盈盈嫵媚的臉蛋更加漲紅,尖銳的聲音終於變成嚅囁,“心有所屬,豈可,豈可在許他人?”
龍丙回頭看過來,嘴角含笑,目光閃爍到慕白身上是卻掠過一絲殺意。
此時,殿廳之上的眾人交頭接耳,竊竊私語,使悠揚的音樂聲都淡然下去,仿佛笑匿了似的聽不到了。隻聽幾個老氣橫秋的聲音道:
“可喜可賀啊!”
“果然如此,兩國從此再無兵戈之虞——”
“好事好事,啊-啊嗬嗬嗬——”
這些雜碎的胡言亂語自然躥進龍盈盈的耳朵,她握拳砸在酒桌上,把玉骨杯震得跳起來,杯中酒水潑了出來,淋濕了半個桌麵。醇香的酒氣頓時繚繞左右。龍盈盈兩個大眼睛此時變成了兩盆炭火似的,聲音卻委屈的喊道:
“父王——父王!母後——母後!”
南海龍王斂容射來嚴厲的目光,喝道:
“不得胡鬨!坐下!”
龍盈盈躲開了南海龍王的目光,一甩手,眉目緊鎖,嬌喘粗重的坐了下來,兩腳急躁地蹬著地麵。
慕白心頭一陣慌亂,心下自忖道:這貪婪的龍王,見龍丙暗示拿和氏璧交換,就要把女兒賣出去;啊——恨死人了,不過王子公主倒也門當戶對——
想猶未了,南海龍王的驚濤拍岸似的嗓音又穿空而來:
“哈哈哈哈!正是寡人之所願也。不過,”睥睨了一下眾人,“既有普天之喜,便不宜操之過急,賢侄,依寡人所慮,宜於長久計議,何如?哈哈哈哈!”
“大王所言甚是!小侄,拜謝大王!”說罷,龍丙果然跪拜了下來。
慕白卻已“噔”的一下,站了起來,抑製住怒氣,朗聲說道:
“大王,我與盈盈兩情相悅,豈可再許之以諾?!”
兩目刀劍一般射向緩緩起身的龍丙,“棒打鴛鴦!奪人所愛!慕白雖是地球之人,豈能善罷甘休?!”
最後所言語時已然正色厲聲。龍丙笑吟吟地轉過身來,不屑道:
“慕將軍,如此說,可否比武一場?敗者,推出此大殿。”轉向南海龍王,拱手,“請大王允許。”
南海龍王正襟危坐,胸懷天下似的,咧嘴宏聲道:
“許!哈哈哈哈!”
慕白應聲從席位上一躍而出,泰山般立在倨傲的龍丙麵前。龍盈盈站了起來,惱恨的瞪了龍王一眼又坐了下來。
這時,十數個身姿妙曼的舞女魚貫地嫋娜出殿去了。管弦之聲也喑啞下來。
眾人都興奮異常,紛紛交談。空間裏一時飛來了一窩蜜蜂似的嘈雜。
南海龍王目光如炬,掃過眾人一眼最後落到龍丙與慕白身上,伸出五隻臘腸似的手指捋著紫紅的胡須,關切似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