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白正攤著一個空掌怔怔地形如發愣,心裏卻憤憤不平:
“我雖與這綠人族少女無怨無愛,卻也不願她就這麽香消玉殞。你們連一壇白酒也沒有,連一碗清水也沒有嗎,乾嘛要犧牲一個翡翠芳魂似的女孩?!”
此時,玄鐵戒指空間裏,龍盈盈與剛剛吃了藥丸正眯開眼睛的小美正瞅著水晶球看。
水晶球所顯示的影像仿佛暫停的一個電影鏡頭。慕白臉上有些悲戚的呆立著,伸出的手猶托著綠人族少女似的沒有縮回。
小美從龍盈盈懷裏掙紮起來,捂住胸口喘了一呼大氣,微皺著眉頭,輕聲道:
“公子總是多情——”
“咯咯咯。”龍盈盈忽然笑起來,伸手撫摸了一下腳邊正安詳休憩的小青龍,眉飛色舞地說:
“哪裏是多情,簡直是濫情——”
說猶未完,忽然水晶球裏的原本躺著呻吟的綠人都慢慢地被同類扶了起來,引得所有的綠族人都手舞足蹈起來。
慕白顯然被這些鼓噪驚醒,若無其事地收回手,兩手在胸前抱拳,嘴巴蠕動著,不知道在說著什麽。
玄鐵戒指裏的空間隻嗡嗡呀呀的滾響,根本就聽不到慕白的聲音。
忽然,那個綠人族首領往慕白前麵走了數步,一轉身,伸手做出“請”的手勢。兩人便並排著走過人群閃開的一條綠色簇擁的道路,剛轉過一個雕龍畫鳳的柱子,就來到一座粉雕玉砌的古色古香的門牌樓前。
慕白進門牌樓上刻著幾個大字,卻都是歪歪扭扭的筆畫,一個也不認得,便無奈地搖了搖頭,而後轉向綠人族首領,笑容可掬地說道:
“大王,請!”
綠人族首領那三個活靈活現的腦袋對視了一眼,中間那個頭咧嘴笑道:
“朋友,請!”
另兩個頭卻互相擠眉弄眼,好像在交流著什麽秘密。
慕白餘光瞟到了它們的小動作,但毫不在意,隻是心下驚歎道:
“怪哉!動物見過三個頭的,怪人也見過三個頭的,但這些人的三個頭卻各有各的思想,各有各的主意,到底是怎麽和諧生存下來的——”
想著,已與綠人族首領並排著步進門牌樓。
慕白剛踩上一個台階,一道綠光波浪一樣從鞋底下蕩漾而出,粼粼閃閃了好一會才平靜乃至消失。他在南海龍王王宮的底下寶庫裏早見過這情形,此刻並不覺得奇怪,稍停了片刻,就與綠人族首領一起踩踏而上。
平台隻有一級台階。兩人一跨而上,腳步嚓嚓嚓地清響,如同踩在乾草堆上。波動的綠光就隨著他們移動的腳印而爆發奔湧。
這一個平台呈圓形,仿佛一張光盤,中間一個略低的小圓圈。
平台上還坑坑窪窪地,好像刻著許多文字。在綠光漣漪的閃耀下,字形似曾相識,排列好像循著一種規律。
慕白見綠人族首領沒有停步,自己也不好意思停下來研究,轉身掃視了一番,隻得在心裏暗自思索著跟著他走到了中間的圓圈裏。
慕白剛部下圓圈,一股犀利的寒冷立刻從腳步直貫到頭頂,不禁打了一個寒顫。見前麵的綠人族首領回身三個腦袋都笑吟吟地看著他,不由脫口叫道:
“大王,這是什麽地方這樣冷,冷——”
“朋友,不是要送你們離開嗎?”綠人族首領左邊那個腦袋滿臉堆著詭異的笑,聳著肩膀說,“嘿嘿,就送你走羅,哈哈,哢哢拉!”
剛說完,他淩空躍起,雙腳蜻蜓點水似的點在平台上,點亮朵朵綠光,就落身在門牌樓前,昂首挺胸,三個腦袋搖擺得像風中搖晃的番石榴。
慕白見狀,心下大叫一聲:
“不好!”
抬腳欲將跳起,卻哪裏還能挪動雙腳。兩隻腳好像陷在糯泥潭似的,怎麽也拔不起來,不由心中大駭:
“他綠仙人掌的!中計了!——啊——我的腳快凍碎了!個酒囊的!”
心頭的怒火還沒有發泄完,門牌樓那邊飄來一陣鬼哭狼嚎似的歡呼聲。
慕白大怒,遙指著綠人族首領那不可一世的三張臉麵,破口大罵道:
“破那冷血動物!怎麽可以食言?我可是救了你的族人!”
“你們,嘿嘿,”綠人族首領三個頭忽然變得猙獰起來,呲牙咧嘴,手指戳出,“闖我族領地,唯有以身祭神——魄羅,克!”
那“克”字剛落,慕白就覺得腳下一震,還不明白怎麽回事,身體忽然失重,腳底的地板已然不見了,瞬間就身不由己地墜落下去。
自己剛掉入黑暗中,頭頂“嗡”的一聲顫響,洞開的口頃刻又封住了。
黑暗。黑暗。
墜落。墜落。
刺骨的寒冷。
“完了,又陷入了什麽鬼陷阱?!”
慕白手腳舞動著往下墜落。忽然腰間一緊,已被一雙纖纖小手抱住,同時耳朵聽得一陣拍翅聲,不由喜道:
“小美!”
“公子!——”
“你傷還沒有好。”
“吃了藥丸,不礙事了。”
“這又是什麽鬼地方,冷得很。”
忽然,雙腳碰觸到了地板。也是冷冰逼人。
慕白還沒有站穩,忽然感到一股冷風從前方襲來,剛要攬住小美躲避,卻早被小美摟住腰間提飛了起來。
“公子,有動物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