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下參拜長老。”

說著一邊麵麵相覷而起。龜田卻懵懵懂懂的呆若木雞，隻合掌翕動著雙唇，不知道在嘟囔著什麽。

忽然，龜鈕玉璽在空中圍著慕白旋了一圈，狂狂地發出語音：

“我如今跟隨主人而去，望你們不負清規戒律，修行成果。”

說著忽然流星似的一閃，瞬間落到慕白掌上。連青光也泯滅了，隻是一方古樸的龜鈕玉璽而已。

慕白愣了一會神，見大家都像見不明飛行物似的盯著自己，便閃念收去龜鈕玉璽，攤手對他們笑道：

“不管我的事——”

四位長老卻已經拜倒在地，五體投地的吼道：

“貧僧有眼不識泰山——”

慕白見回過神來的龜田也要拜，趕忙上前把他們都拉起，笑道：

“別折了本大少的壽，都起來，都起來！”

又一拉龜田的手，眉飛色舞道：

“龜田，恭喜了！——哦，龜田方丈！”

龍嫣然卻皺著眉頭，喃喃道：

“數百年來，靈龜寺都缺著方丈，不想今日如此這般——”忽見慕白回頭看著自己，抿嘴一笑，“本公主適逢奇事，三生有幸啊。”

龜田忽本到她跟前跪下，後麵的長老也跟著下跪。

“龜田有眼無珠，不識公主，此刻懇望公主恕罪。”

“罷了。好好當你的方丈吧。”說著，龍嫣然躍上一隻仙鶴背上，“本公主借兩隻仙鶴，改日再還。”扭頭看向慕白。

慕白上去把龜田等人扶起，笑道：

“客氣什麽。咱們都是自己人了。”

龜田拉著慕白的手臂，透過一絲涼意到慕白肌肉上，說道：

“大哥！這一切恍如夢幻啊——大哥，也罷，我就蝸居此地終老一聲吧，望大哥保重！”

說著，卻緊緊拉著慕白的手臂不放。慕白心下想道：

“這麽個冰天雪地的別有洞天，好像陶淵明老前輩的桃花源一般，桃紅柳綠，春暖花開的，我倒願意在此終老一生呢，嗬，人類世界哪裏有這麽好的地方——”

想猶未了，一隻肥大如水牛的仙鶴撲騰著白翅“鵝嘎鵝嘎”地向奔過來。慕白隻覺得一股清氣襲來，瞅準時機，一跳，躍上了仙鶴的背上，叉腿坐了下來。毛絨絨而軟鬆鬆的，仿佛騎在沙發上。

此時，寺門忽然“哐——！”的一聲打開了。從往外飄漫進來一股迷蒙的寒氣，隻把院裏的樹木吹得搖晃起起來。一棵正殿高台下的梅花似的樹木且搖落一片紅花，好像一場妙曼唯美的花瓣雨。就在那些花瓣輕輕地觸到地麵的刹那，龍嫣然騎著仙鶴猛地飛去，已閃電一邊衝出寺門而去。

慕白也趕緊一夾腿，仙鶴也騰空而起，“鵝嘎——”長叫了一聲，衝出寺門，掠向霧蒙蒙的高空。

下方的寺門在嘎——嘎的合上，從門縫裏卻飄出清晰的龜田的聲音：

“大哥，大哥，保重——”

當仙鶴衝到龍嫣然身邊時，耳邊隻聽得呼呼的風聲。

兩隻仙鶴閃電一般向如林的建築的城市掠去。慕白看那在無邊無際的白雪中凸現的城市，心中充滿了奇異的感覺，好像自己身處在一個童話世界裏。抬頭望望天頂，緋紅的太陽卻傾泄著溫暾的光芒，仿佛人類世界的月光一樣柔和。

“這真的是現實嗎，李商隱說過的，莊生曉夢迷蝴蝶，我是不是那個做夢的莊生亦或是蝴蝶——”

慕白想著，感覺到寒風扯過麵皮微微割疼，伸手摸摸臉頰又想道：

“要不是秦始皇的禦寒丹，我在這樣的風中早就成粉塵了，哪裏還可以跟著羞花閉月的嫣然飛馳——”

想著，扭頭向龍嫣然看去。她著凝神望著前方。那個專注的樣子，那種清麗可人的側臉，令人心蕩神搖。正出神地看著，忽然想道自己隨嫣然而去，好像要麵見丈人北海龍王，不由心頭有些慌亂。但隨即自我安慰道：

“管他的，本爺什麽怪物沒有見過，你就是三頭六臂的龍王，我也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