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一身彩衣，仿佛一段嫋娜的彩虹。麵目清秀，臉蛋比周迅的更具精靈感，一襲秀發披散在弱肩，灑灑脫脫；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注視著楊貴妃，纖細的腰肢一嫋，施禮道個萬福道：

“娘娘安好。”

聲如琴音，餘韻似乎在心頭繚繞不去。慕白看著這不食人間煙火的女子，心裏暗暗驚道：

“這個世界竟然有精靈似的女孩，隻是手腳過於纖細了些，不知道是什麽族種——”

正出神的想著，忽聽楊貴妃水蜜桃似的聲音道：

“小蝶起來。”

小蝶起身，雙手一攤，其上突然現出一個熒光射目的小盒子。與粉筆盒差不多大，材質不是水晶準是寶玉。

楊貴妃伸手曲著纖指抓起水晶喝，仿佛捏著一隻羽毛似的輕鬆。一邊向慕白遞過去，一邊笑道：

“這位是慕公子，也是人類同胞——”

慕白插嘴笑道：“在下慕白，見過小蝶姑娘。”

小蝶嫣然一笑：

“公子好。”

慕白見楊貴妃手上的水晶盒已經遞到胸前，一邊雙手接過來，一邊盯著楊貴妃道：

“貴妃娘娘，這是——”

“你收著吧——老道士所贈之天元丹已被本宮培育出了子種，此丹威力甚猛，異界之生物食之，亦滋生人性——”笑著轉臉向小蝶，“小蝶本是異界蝶類，服了此丹後，心性身體與人類無異——”

複盯著慕白，“公子好生帶著，若有親近的人使食之，可以異化成真正的人類。”

慕白聽了雖然覺得神奇，但還是將信將疑，忽念及自己方才所感，又不得不信服，心裏感激萬分，意念閃動，收入玄鐵戒指中，拱手哈腰道：

“多謝貴妃娘娘垂愛。”

楊貴妃抿嘴一笑，略點了一下頭，不語。隻小蝶見慕白有意念藏物的能力，大眼睛更瞪得大大的，好像橙子大的兩個玻璃球。

慕白知道她的驚疑，一笑說道：

“這個在下一點雕蟲小技，見笑了——”因見小蝶體態風流，便又笑道，“真看不出小蝶原來是一隻蝴蝶。”

話音剛落，忽見楊貴妃與小蝶忽遞了一下眼色，兩人皆抿嘴一笑；突然小蝶像一個萬花筒似的旋轉起來，一時彩光璀璨，未過一秒，眼前恍然出現了一隻色彩炫麗的蝴蝶。翅膀v形舉起身後，體型與人一樣，隻頭部卻是小蝶的。

慕白驚訝道：

“小蝶！”

小蝶一轉身，瞬間恢複人形，眉開眼笑的盯著慕白，“公子，小蝶真身讓公子見笑了——”

慕白眼中的驚訝漸漸消弭，歡喜道：

“小蝶兩個身相，都美若天仙，在下開眼界了。”

忽在心裏暗暗忖思道：這個樣子不就是像莊子似的變蝶嗎？莊子到底經曆了什麽，這個小蝶是不是在做夢，而我是不是也在做夢？

想猶未了，忽聽楊貴妃蜜糖似的嗓音說道：

“小蝶，你退下吧。”

“是。”小蝶答應一聲，往沒有送了一個含情脈脈的秋波，就瞬間變出一隻蝴蝶閃出門簾外去了。

慕白呆呆地望了一會，若有所失。

楊貴妃緩緩一撩紅袖，送過來一陣香風，慕白方覺自己失態。但他也沒有尷尬之色，因為覺得自己目光追隨小蝶不是為小蝶的美色，而是因為她引起的聯想。他不止一次疑惑過：自己現在是不是做夢，這個世界是不是鏡花水月？但是一次次自虐之後，手指的齒印與大腿的捏痕總是讓他回到現實，這個世界一點也不虛，我的痛是鑽心的痛。

見楊貴妃麵如桃花地看著自己，不由淺淺一笑，問道：

“貴妃娘娘，那贈送天元丹的道士可有什麽名號？”

“不曾有。”楊貴妃輕握的拳頭，若有所思，“當時本宮也討問，那老道士隻管說——不要問老道的名號，隻管叫我老道士就夠了，倘若連老道士三字也不放在心上，老道更會高興——”

“原來如此。”慕白點頭，手輕輕拍著後腦，“高人總是莫測，在異界也不例外。”

因見楊貴妃肩頭披著一條白綾，頭腦忽然短路了似的閃現看過的有關馬嵬坡楊貴妃自縊的畫麵，不由恍恍惚惚道：

“貴妃娘娘，你肩上的白綾好眼熟？莫不是當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