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延朝那女生抬了抬下巴:“遠房親戚嗎?不介紹下?”
宿延雖然長得帥,但個子很高、這會兒的態度吊兒郎當中透著濃烈的挑釁,和學校裏的霸淩者沒有兩樣,那女生往後退了一步,不自覺求助:“星星哥哥。”
宿延好氣又好笑,我乾嘛了?這反應搞得我要吃人一樣。
“別害怕,他不會欺負你。”
沈掠星先安撫了李子萱,才再次看向宿延:“萱萱是李叔的女兒,也是我之前初中的學妹,現在轉來A市了。”
李叔?宿延腦海裏劃過那位三蹦子賽車手、然後又劃過那那位不幸喪子、和沈掠星追了三年真相的中年人,神色微微正肅起來。
“他叫宿延,是我的室友。”沈掠星對李子萱說。
宿延不自在地清了下嗓:“在學校外頭乾站著不冷?進去聊。”
“不用不用~”李子萱連忙擺手:“我給星星哥哥送完餛飩就走,宿延哥,不嫌棄的話你也可以吃的,是我媽媽包的。”
宿延點了下頭,一改半分鐘前的凶神惡煞,聲音也夾了起來:“好,謝謝你。”
“那我先走了,星星哥哥再見,宿延哥再見!”李子萱轉身朝馬路走去,宿延這時才發現,校門左邊馬路旁,有一塊黑色滑板。
李子萱熟練地戴上手套帽子,穩穩上了滑板,三兩下便滑走了。
這一家人的......交通工具都挺特別。
宿延見李子萱離開了,剛擠出來的溫和也緩緩沉了下去,直勾勾望著朝校門走來的沈掠星,攔著不讓他進門:“你和這個......”
宿延微仰起頭,努力回憶剛剛這女生的名字。
“萱萱。”沈掠星淡聲幫他補充。
“哦,萱萱,你和萱萱,關係挺好?”宿延覺得自己問得很隱晦。
沈掠星揶揄地看他一眼:“初中跟我告白那個就是她啊,你忘啦?”
宿延呼吸一窒,不可置信地朝李子萱消失的方向看去,讓自己在初三生了一整年氣的就是她?!如果沒記錯的話,她可是給沈掠星折了一千顆星星表白!
大手筆!好手段啊!這會兒還滑著滑板來送餛飩,可真是藕斷絲連!
宿延再看向沈掠星時表情已經黑如鍋底:“那你們現在什麽關係?”
“好朋友。”沈掠星微微抬眸,絲毫不怵宿延眼底的冷峻:“怎麽了?”
“跟你告白之後不管喜不喜歡都能當朋友是吧?”
宿延冷笑一聲:“我以為至少我是最特殊的那個。”
我特殊個屁,他對我笑成那樣了嗎?他肯吃我東西嗎?人家好幾斤的餛飩可是說要就要了。
“你本來就特殊。”沈掠星情緒穩定,絲毫不受宿延的壞脾氣影響:“你是唯一一個男的。”
“跟我告白之後。”沈掠星邏輯嚴謹地回答上一個問題:“喜歡就在一起,不喜歡但人還不錯的話,當朋友沒什麽不好,隻要對方願意。”
“你知道這是渣男才乾得出來的事嗎?”
宿延從心裏到眼裏隱隱發酸,臉上卻依舊凶悍:“和喜歡你的人當朋友,你是在不停給這個人希望。”
沈掠星被宿延罵了渣男,一時間也生了氣,不打算再回答他,上前一步硬闖進校門。
宿延卻把人行通道擋得嚴實,同時一把抓住來人的手臂,兩人貼得極近,宿延壓低聲音,語氣乍一聽挺卑微,但透著股逗弄和撒嬌:“你能不能隻給一個人希望啊?別當海王好不好?”
沈掠星迅速反應過來宿延口中那“一個人”是誰,表情不自在起來,他目光錯雜地落著,聲音堵在喉嚨裏,很低:“你能不能讓我進去?中午數學老師要講題。”
“可以,先進來。”宿延爽快地將人拉進校門,隻是進去後手依舊不鬆。
校內不遠處有同學在走動,見兩人纏在一起,不免好奇地看過來。
“看什麽看?沒見過校園霸淩?!”
宿延中氣十足地衝那群人喊,幾人怯怯不敢上前卻還是看著,宿延看向想脫離桎梏的沈掠星,善解人意道:“別亂動,否則咱人設要崩。”
沈掠星臉上滿是無語,後悔死了當初自己讓這個人幫忙撒謊。
宿延又轉過去,凶巴巴的:“多管閒事的過來一起挨揍!”
在那群圍觀者視角裏,宿延似是為了掩人耳目,拖著沈掠星進了校門口的飛禽投喂點。
那是個很小的木屋,但有兩層樓高,值日的學生平時會去放置鳥食,給飛來的鳥類吃。
“我靠,又拖進去打?!”
“沈掠星也太慘了吧!”
“誒~走吧走吧,別看了,越看越難受......”
大家七嘴八舌地離開,與此同時,小木屋裏,宿延正把沈掠星按在門上,嘴唇剛剛從人唇上移開,還漾著熱意。
比起第一次,明顯是更懂得怎樣接吻的一次。
宿延目光幽邃,語氣卻如流氓般不講理:“現在我是最特殊的那個了。”
沈掠星此刻的嘴唇嫩紅水亮,聲音卻冷、滿是慍意:“你親上癮了是吧?”
宿延目光落在人的唇上,又看向人黢黑的眸子,誠實回答:“嗯,每天、不,每一秒都想親。”
“砰!”小木屋裏傳來重重的擊打聲,離開不遠的同學們紛紛震撼地轉過頭,有幾個已經開始為沈掠星的生命安全祈禱。
一分鐘後,毫發無傷的沈掠星提著一袋餛飩走出來,步伐很快,臉色灰白沉怒,嘴唇卻鮮紅。
兩分鐘後,左臉腫起一小塊的宿延瀟灑地走出小木屋,看起來心情不錯,比起在橄欖球場受的傷,這簡直就是小蝦米。
他果然是對我有好感的,宿延想,否則怎麽沒打死我。
【作者有話要說】
沒打,他喜歡我;打了,沒打死,他喜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