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晉文被南頌這一抱,身體往後仰了仰,卻是穩穩接住了她。
又被這一聲“大哥哥”,震得渾身一僵。
眼前一下子就浮現出了當年他抱著她從廢墟走出來,她笑著喊他“哥哥”的情景。
好像,一切都曆曆在目。
原來,這麼多年,他們都不曾忘記初見時的畫麵。
他忘不了當年那個在廢墟裡和他肩靠肩殺敵的小姑娘,也忘不了像一團棉花似的躺在他懷裡,笑著問他叫什麼的女孩子。
多麼美好啊。
..
喻晉文回過神來,抬手按在她的後背,輕輕拍打著,“我在,我不走,我就在這裡……”
南頌緊緊抱著他,像是在沙漠中乾渴多日的人看到了水源,也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死死地揪著他不放。
眼前閃過一個又一個畫麵,喬冷那陰冷的笑,針紮進她血肉裡的疼痛,尊嚴被踐踏在地上的屈辱……
最後,都被一個男人的出現給打破了。
他衝出重圍,在刀槍火炮中進入廢墟,丟給她一把槍,他的槍法很厲害,身手乾脆又利落,消滅了一個又一個敵人。
最後,她實在是沒了力氣,軟綿綿地倒在他的懷裡,看著他流暢的下頜線,還有他英俊的臉龐,聽到他用沙啞而低沉地嗓音說:
“我叫喻晉文。”
那時候,不知怎麼的,明明身上是冷的,卻突然像是注入了一股暖流,從心窩一直暖到四肢百骸。
就好比現在,她渾身的戰栗,在他的擁抱和安撫下,慢慢地平靜了下來。
那些渾濁的、不堪的畫麵,也被一幀一幀地從記憶中清除掉了。
南頌緩緩從他身上起來,觸到他漆黑如墨的眼神,像是深秋的湖水,讓人有種想要跳進去,一沉到底的衝動。
喻晉文緩緩開口:“小頌……”
薄唇剛剛張開,就被堵住了。
南頌親了上去。
她捧住他的臉,像是在外麵凍了很久的小雪人回到太陽公公的懷抱,拚命的汲取溫暖一般。
喻晉文在被吻住的那一刻,是震驚的,甚至是受寵若驚。
他出於本能,也是源於內心,近乎虔誠地,閉上了眼睛。
心臟深處,傳來酥酥麻麻的刺痛。
以前從未奢望過愛情,當他意識到愛情來臨的時候,太晚了,愛他之人已經被他傷透了心。
於是他拚命地追,拚命地追,以為可能再也追不回來的時候,老天爺可憐他,給了他一次活命的機會,讓他再次出現在她麵前。
他又怎麼能夠放棄這來之不易的機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