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流書的後事,終究是喻晉文給辦的。
喻氏陵園,曾經為沈流書留了一席之地,後來他和喻鳳嬌離了婚,喻老爺子就讓人把那塊墓地給填上了,最終他葬在西山公墓的一處,是他生前為自己挑選的一塊風水寶地。
在一個陰雨連綿的日子,南頌陪著喻晉文為沈流書舉辦了簡單的葬禮,送了他最後一程。
沈流書老家的親戚大多數都失去了聯係,他生前舊友也並不多,葬禮上隻有環亞台的一些老部下前來送彆祭奠他們的老台長,但有一個人的出現,還是讓南頌留意了一下。
五月天裡,氣溫並不算冷,他卻戴著皮質的手套,手裡撐著一把大傘,輕輕咳嗽了幾聲。
傘微微抬起,露出一張平平無奇的臉,卻讓南頌一眼就認了出來。
她撐著傘,朝那人走了過去。
“王廳長。”
..
那人看向南頌,一雙狹長的眼眸閃動著淡淡冷光,嘴角不輕不重地扯了下,“南小姐,請節哀。”
此人叫做王平,是賀曉雯的前夫,也是卓萱的前前任金~主。
她曾經一度以為王平和喬冷是一夥的,後來才知王平下了一局大棋,當初若沒有他的參與,喬冷不會死,可也因此付出了極大的代價,喻晉文和言淵都差點死在那場局裡。
王平的資料至今還保存在她的郵箱裡,可是這個人究竟是敵是友,南頌卻看不透。
“聽說王廳和沈台長是老鄉?”
王平淡淡“嗯”了一聲,“認識很多年了。”
他隻說了這一句,沒有再說任何他和沈流書之間的交情,甚至看不出一絲緬懷之意。
這個人臉上,幾乎沒有什麼表情,像是一條死魚臉。
就在南頌琢磨著怎麼問他當初之事的時候,他忽然開了口,問的卻是他的前妻。
“曉雯最近怎麼樣?”
南頌驀地抬頭看了他一眼。
王平臉上的神色依舊平淡,像是對此事並不關心,隻是沒話找話地問了一句,“聽說你們成為了好朋友,還很合拍。”半響又補充一句,“那丫頭,可不是隨隨便便交朋友的人。”
南頌心中一怔,她怎麼在他平淡的口氣裡聽到了一絲寵溺呢?
是錯覺嗎?
她也淡淡回他一句,“女人的友誼通常比男人單純,隻要有共同討厭的人,有共同的經曆,都容易產生磁性。托你們這些男人的福,讓卓萱架起了我們友誼的橋梁。”
王平聽到這裡,寡淡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你這口氣,倒和她如出一轍。”
南頌又回眸看他一眼,越聽越覺得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