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紫話音剛落,對方便像炮仗一般瞬間炸開了。
“你說什麼?這麼大的事情,你一個人就決定了?誰允許你在南城定居的,跟我們商量了嗎?還有,什麼男朋友,你才多大就談男朋友?”
男人一如既往的強勢,聲音大到震得夜紫耳膜疼。
她正想說什麼,就聽見電話裡傳來一個嬌嬌軟軟的女人聲音,“哎呀,怎麼發這麼大脾氣,消消氣嘛,好好說,彆嚇著孩子。”
夜紫挑了下眉,“這聲音聽著陌生,你新女朋友?聽著年紀不大,該不會和我一個年紀吧?淩先生,你問問她,才多大就談男朋友。”
此刻的夜紫跟在二郎神麵前的阿紫完全不同,落地窗映出她冰冷無情的一張臉,滿臉掛著淡漠,聲音聽上去甚至有一絲刻薄。
真正了解她的人就會知道,她在南家人麵前展現出來的已經是最溫柔無害的模樣了,真正的淩紫就是尖銳的,淩厲的,像一隻孤狼。
“你放肆!”
淩父怒叱一聲,咳嗽起來。
“行了,氣大傷身,我也沒想惹你生氣。”
夜紫淡淡道:“事就這麼些事,我媽那邊我聯係不上,你如果聯係到她麻煩通知她一下,當然,她可能也並不關心。說完了,我掛了。”
“淩紫,你敢……”
後麵的話夜紫沒聽見,因為她將電話給掛斷了。
無非是一些破口大罵,她也不想聽。
敢?
她有什麼不敢?
從小到大除了在學小提琴上父親對她嚴格要求,一天三頓打之外,無論是她的學業,還是她的生活,父母對她完全放任,沒有半點關心。
她想乾什麼乾什麼,想玩什麼玩什麼。
同學們都羨慕她無人看管,有著難得的自由,其實她自己知道,不是她父母有多麼開明,隻是不關心,所以才對她放任自流。
等到他們需要她這個女兒配合他們演繹一家三口的甜蜜與恩愛,進行一些維護他們身份和體麵的社交活動時,他們才會想起她來。
就會給她發來一張機票,讓她去到世界的任何一個地方。
沒有商量,隻有通知。
她試過反抗,不想去,結果就是被五花大綁直接丟上飛機。
最讓她印象深刻的一次,是在她中考前一天,收到了父親的短信通知,讓她翌日一早乘坐飛機飛維也納,他們在那認識一個非常有名望的音樂家,看了她在國際比賽上的表現後,點明要見她。
夜紫給父親打電話,說自己明天就要中考,沒空。
父親卻叱她,“中考算什麼,一次小小的考試而已,你知道這次的機會意味著什麼嗎?要是這個音樂家相中了你,那麼我和你媽媽將來在維也納就多了一層人脈,事業、前途全部就能打通。他可以給我們投資,在國內開一個音樂主題的餐廳,甚至是五星級的酒店,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意味著我們就能從賣藝的藝術家,變成真正的貴族。你不是一直不喜歡我和你媽媽天南海北的演出嗎,如果這次的事情能談定,我們以後就可以定居國內了,這樣我們一家三口就能在一起了。”
那是她長到這麼大唯一一次,父親溫聲細語、耐著性子和她說了很多很多,說到最後語氣甚至都帶著一絲央求。
一向冷漠到惜字如金的母親,也親自開口過來勸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