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論什麼愛,哪怕一點點,得到了就是幸運。
夜紫反複思索著這句話,隻覺得一根冷硬的心弦被撬動,腦袋也變得清明幾分。
說到底,她們都是幸運兒。
還有什麼好不知足的。
離開的時候,容玉去看了一下父親。
容師傅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眉心的川字紋依舊很深,宛如兩道溝壑,直刻進人心裡去。
容玉不禁想起小時候父親如同一座大山壓向她的樣子,那時候覺得父親好高,說話嗓門很大,仿佛要震破山河。
可人總有老的一天。
容玉靠在牆邊,靜靜看著父親熟睡的樣子。
她清清楚楚地知道,她並不是原諒了父親,她隻是放過了自己。
人總沉溺於過去的傷痛,是無法擁抱新生活的,隻有把心裡的那些舊傷剜除,才能長出新肉,迎接更多的人進入她的心裡。
好在,她的家人會越來越多,她愛的人和愛她的人,也會越來越多。
*
四人回到玫瑰園時已是傍晚,落日餘暉,院子裡一派熱鬨景象。
隔著老遠就聞到了香味。
九兒他們正在院子裡燒烤,好幾個電爐一塊架著,權一笙和傅元寶是主力,倆人燒個烤還不忘秀肌肉,都穿著白色的背心,肱二頭肌和胸肌那叫一個明顯,望過去賞心悅目,夜紫多看了兩眼,二郎神立馬道:“我也有,彆看他們,回去看我。”
夜紫笑了下,“好。”
“你們回來了?剛烤好一盤,快過來吃。”
九兒嫌不夠辣,給烤好的串又灑了滿滿一層辣椒麵,給藍辰看得直皺眉頭,“你悠著點,吃多了又要肚子疼了。”
“知道了知道了,就讓我開一次吃戒嘛。”
九兒撒著嬌,還是在藍辰的目光下將辣椒麵抖了一層下來,這已經她最大的讓步了。
藍辰無奈搖頭。
慣著唄,還能怎麼辦?
“有玉米腸嗎?給我一根。”容玉洗了個手,坐下來就開始吃。
夜紫自動朝孟童走了過去,幫她和舒櫻一起做甜品,道:“熱量很高啊。”
孟童充滿哀怨地瞪她一眼,“看破不說破。”
舒櫻笑道:“今天敞開了吃,明天再減。”
話是這麼說,但她們是吃身材這碗飯的,都知道一時的放縱就意味著永遠的放縱,說敞開了吃,也不過是輕輕舔兩口而已。
越不吃的越積極,賀灃這邊的燒烤攤也如火如荼,這功夫他是在劇組跟專業的燒烤師傅學的,內蒙古烤串和東北烤串他都會。
味道拿捏的十分地道。
眾人吃得大快朵頤,齊齊稱讚。
南頌這個大廚今晚歇業,隻負責吃不負責乾活。
她擼著串,對忙活的幾個“燒烤師傅”道:“比個賽吧,今晚誰烤的串消耗得多,家族群領紅包啊,老魚乾先生發。”
旁邊吃著魷魚串的老魚乾先生,“嗯?”
南頌看他一眼。
“好吧。”
媳婦發話,老公買單。
容玉端著一盤烤好的掌中寶走過來,南頌嗅到她身上的酒味,“陪你爹喝酒了?”
“嗯。”容玉道:“他喝了一壺,我喝了半壺。”
而後又道:“他醉了,我沒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