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張先生。”

張聖連忙搖手：“敗軍之將豈敢自稱先生。”

趙康起身讓太醫和宮女離開，看著張聖輕聲道：“不過是輸了一次，以先生的風骨和胸襟，趙康不覺得先生會耿耿於懷才是。”

張聖聽聞微微一笑：“張聖也是人，自然也會有榮辱感受，趙先生似乎想當然了。”

“我看人不會錯的。”趙康自信道。

張聖有些無奈感歎一聲：“沒想到老夫沒能死成，趙先生你們不該救老夫的。”

“死了固然可以一了百了，但是活著將會有無限可能。”

趙康道：“張先生以死明誌，但你看可有人在乎？甚至連李木青離開之際都沒有提過先生你一個字兒。”

“可以見得，你在這三殿下眼中也不過是用完就扔的破抹布了，隻要沒有了利用價值就會被毫不留情的遺棄。”

聽著趙康句句刺耳的話，張聖閉上雙眼，他知道趙康說的是事實。

想著，張聖也感覺有些許的悲涼。

但他更明白，一旦自己敗給趙康的消息傳回大周，那麼他也就相當於一世英名毀於一旦了。

沒有人回去說勝過自己的趙康有多厲害，他們隻會說自己有多麼不堪。

敗給了一個後生。

甚至這些話語會由哪些人口中傳出來，張聖都想得到。

所以隻要他這一次敗了，活著和死了的區彆就不大。

看著沉默不語的張聖，趙康突然問道：“張先生，你覺得作為一名讀書人，該做的是什麼？”

張聖有了些許興趣，輕聲道：“那自然是以自身所學經世濟民。雖然大部分的人都稱不上是真正的讀書人。”

趙康笑著點了下頭：“不過我覺得還是不夠。”

張聖一愣：“這還不夠？”

“遠遠不夠，讀書人能夠做到的事情可不隻是如此。”趙康道。

張聖：“以自身學識為國出力？”

他就是這樣做的。

趙康：“也還不夠。”

病房門口出現了些許人影，張聖此刻完全掉入趙康的套裡，說著他認為讀書人該做的事情。

但趙康都隻是說不夠。

最後老先生氣得吹胡子：“那你說咱們讀書人該做什麼能做什麼！”

趙康一掃袖子：“張先生，我輩讀書人能做的事情很少，不過寥寥四件！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張聖驚呆了！

門口聽聞張聖蘇醒趕來的女帝陛下和幾個大臣也驚呆了。

趙康的話他們感覺就像是雷霆一般擊中他們的五臟六腑，讓他們聽得全身酥麻！

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這才是讀書人該做的事情！這真是讀書人能做到的事情嗎！

這就是趙康嗎！

好遠大的誌向！好崇高的精神！我們和他比起來簡直提鞋都不配啊！

趙康右手背負，目不斜視，隻是用餘光打量著門口的女帝陛下震驚的模樣。

終於把這個逼裝出來了！皇帝老婆儘情膜拜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