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洛雲垂下眼眸，瞪著手裏的酒壺，就像瞪著仇人一樣，半響後，咕噥一句：“喝就喝吧，反正不是第一次喝……”

於是，她豁出去了一般，掀開酒壺就往嘴裏咕嚕咕嚕的灌了一大口。

雲淩溪微笑的看著她的舉動，沒有阻止，也沒有出聲，直到她灌下了整整半壺酒，眯著眼睛看他的時候，他才微笑的問：“好喝麽？”

向洛雲搖搖頭，將酒壺塞給了他，“不好喝，苦得。”

“胡說，這酒明明是甜得。”雲淩溪微笑的道，的確是甜得，他親手釀的，玉蘭花酒。埋了兩年的時間。

“苦得。”向洛雲堅決的道：“還很苦。”

“是麽？多苦？”他笑著問，欣賞著她微微眯起的醉眼，挑撥迷人。

“很苦。”

“很苦是多苦？”

“就是很苦。”

“洛雲……你醉得真快……”

他瞪目結舌，難怪她總是不喝酒，原來酒量這麽差，雲淩溪無奈的搖頭，有些哭笑不得。

向洛雲晃晃腦袋，感覺頭暈暈的，她瞪著眼前也在晃來晃去的影子，悶悶的開口，“雲淩溪。”

“嗯？”他握住了她冰涼的小手，隻有在這個時候，她才不會反抗……

雲淩溪微笑的抿著唇，小心翼翼的卷起她的袖子，拿出一盒上好的傷藥，一點一點輕輕的塗抹在她手上紅紅腫腫的痕跡上。

那些該死的蛇竟然敢咬傷她……很好，回去他一把火全燒了吧。

“雲淩溪。”向洛雲一隻手被抓住，隻好用另一隻手扶住雲淩溪不停晃動的腦袋，她不知道的是，人家根本就沒動，晃來晃去的是她自己。

“嗯？”好脾氣的溫柔嗓音，親昵的回應他。

“你為什麽不想留下向家呢？”向洛雲咕噥的問，似乎在自言自語。

雲淩溪手一頓，塗抹傷藥的手僵硬了一下，生硬的道：“一開始想，後來……不想。”

“你騙人！”她哼了一聲，“你還派人監視我娘……監視鸞妃宮！我都知道的，隻是沒有說而已……”

原來，你真的全都知道麽？雲淩溪苦笑，“她是你娘，我不會害她。”

向洛雲索性不語了，腦袋一整，趴進了他的懷裏，悶悶的道：“我沒有怪他們，即使爹從小到大都沒有對我好過……上輩子沒有爹娘……以為這輩子會好好的……”

“可是，我看著他們死了……雲淩溪，你為什麽不手下留情……”

因為我，身不由己。

雲淩溪擁著她瘦弱的身子，輕聲歎息，“洛雲，你真的喝醉了，還喝的很醉。”他笑笑，愛憐的捏捏她的鼻子，“上輩子沒有爹娘的事情，你也知道麽？傻瓜。”

“沒有，是真的！”她將頭扭成了撥浪鼓，“我記得的，是在孤兒院……孤兒院你知道嗎？你一定不知道……嗯，再後來，我被好朋友推下了十三樓，十三樓知道有多高嗎……你一定也不知道，嗯，再後來，我醒來了，就到這裏了……”

“……”雲淩溪瞪著懷裏的女子，目光怪異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