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陽,你給我等著,我堂哥一定不會放過你的!”李固被林陽扔出去數丈之遠,摔了個灰頭土臉,他一個骨碌爬起來後,便邁開雙腿沒命的逃跑,邊跑還邊色厲內荏地叫囂著。林陽隻是笑看著李固狼狽奔逃,卻沒有追趕的意思,在他眼裡,李固不值一提。“李昶麼?即便是他不來找我,我也會去找他的!”林陽吹了吹垂在額際的頭發,自語道:“外門,我來了!”……再入飛雲峰,林陽神清氣爽。上一次他來到外門飛雲峰,是借用了江勇的身份,偷摸著去的,全程心情忐忑,戰戰兢兢。林陽亮出葉長老給他的外門身份玉牌後,便暢行無阻地進入了外門,他昂首闊步地走在外門蜿蜒的石板路上,愜意地欣賞著沿路的風景:綠樹繁茂,群花嬌豔,時不時還有各種元獸(天上飛的、地上走的,沒看到水裡遊的)從眼前經過。飛雲峰的風景肯定是不錯的,但唯一讓林陽有些煩惱的是,不論哪一個過往的外門弟子都會朝他瞅上幾眼,因為現在整個飛雲峰就他一個人沒有穿丹霞派的製式衣服。彆人一眼就能看出他是新來的,而且,此次雜役峰年考,就林陽一個人通過了考核,但凡有點腦力的人,稍稍一聯想,就能猜到林陽的身份。被如此多人看稀奇,林陽著實有些不習慣,再沒了心思觀風賞景,他加快步伐,直奔外門造冊房。造冊房在飛雲峰的東北角,孤零零的一間大屋子,半天也見不到有人出入,甚是冷清。不過也難怪,丹霞派最近沒有大規模地收錄新人,造冊房自然清閒。“你好,我叫林陽。”林陽站在造冊房大廳的櫃台前麵,櫃台後麵正有一個乾瘦的老頭仰靠在椅子裡打盹。乾瘦老頭被聲音驚醒,他揉了揉渾濁的眼睛,上下打量了林陽一番,沒好氣地說道:“我又不聾,這麼大聲音做什麼!雜役峰上來的?”“我叫林陽,是本次年考從雜役峰升入外門的。”林陽攪了老人的好夢,心下也覺歉意。“哼,雜役峰還真是王小二過年,一年不如一年了,一場年考下來竟然隻有一個人通過考核。”乾瘦老頭絮絮叨叨地:“要我說啊,雜役峰的年考早就應該取消了,免得白白耗費人力物力。”“前輩,雜役峰年考撤不撤銷的,咱先不討論好嗎?您能先把我的事情給處理了麼?”林陽弱弱地問了一句。“你的事情?雜役峰的事情就不是你的事情了?才離開雜役峰升到外門,就把雜役峰給忘了,你這不就是白眼狼麼?”乾瘦老頭突然激動起來。“前輩,您一會要撤掉雜役峰年考,一會又維護雜役峰的,您到底是厭惡雜役峰呢,還是喜歡雜役峰啊?”林陽猜測這乾瘦老頭十有八九和雜役峰有關係。“我當年就是從雜役峰升入外門的,你說我是喜歡雜役峰還是厭惡雜役峰?我從雜役峰升入外門的時候,馬濤還不是雜役峰掌峰呢!”乾瘦老頭朝著林陽又吹胡子又瞪眼。“您也來自雜役峰?”林陽心道好巧。同時,他不忘朝著乾瘦老頭恭敬地行了一禮,道:“雜役峰弟子林陽,見過雜役峰前輩!不知前輩如何稱呼?”因為察覺到乾瘦老頭似乎對雜役峰頗有感情,林陽在行禮時故意著重強調雜役峰三字。林陽這一招果然奏效,乾瘦老頭情緒稍緩,看向林陽的眼神也溫和了幾分。“稱呼?幾十年了,他們都叫我造冊老頭,我的名字我連自己都快忘了,就讓我將它安安靜靜地帶入土裡吧。小子,你在雜役峰待得好好的,跑外門來做什麼?真以為到了外門就真的是鯉魚跳龍門了麼?”乾瘦老頭搖了搖頭,苦笑道:“若不是元修,煉丹天賦即便再好,終歸也隻能在外門的最底層裡打轉,沒有出頭之日。當年在雜役峰的年考上,我平生第一次開爐煉丹,便煉出了一枚雙紋丹藥,甚至還驚動了宗門高層,被譽為百年難見的煉丹天才,可到頭來呢,還不是被發配到這裡來等著老死!煉丹這件事,根本就不是我們凡人可以做的。”“雙紋丹藥!第一煉丹就能練出雙紋丹藥!”林陽驚歎於乾瘦老頭的煉丹天賦,也對自己的煉丹天賦甚是汗顏。“前輩,不管如何,入了外門,終歸算是正式拜入了丹霞派。”林陽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乾瘦老頭把林陽當成了同一類人來傾訴,但林陽與他壓根就不是一類人。“這些虛名有什麼用?外門的人壓根就瞧不起我們從雜役峰升上來的人,呸,不就是能修煉元力麼?有什麼了不起,我還瞧不起他們呢。寧為雞頭不為鳳尾,若是能從頭來過,誰稀罕來外門!……。”乾瘦老頭說著說著,又開始激動起來。“前輩,前輩,您看現在時候也不早了,您看能不能先把我的事給辦了。”林陽連忙將乾瘦老頭給打斷,像這樣的失意人,一倒起苦水來就是個沒完沒了,林陽可沒時間和他燉蘑菇。乾瘦老頭這才停止了絮叨,從櫃台裡取出一張獸皮紙,再拿出一方小印,在紙上重重地壓了一下,便將皮紙遞給了林陽。“好了,拿著它去多寶房領取入門物資吧。”乾瘦老頭提醒了一句。“謝謝前輩,林陽就此告辭了。”林陽朝著老頭拱了拱手,便大步離開了造冊房。在邁出造冊房大門時,林陽回過頭,看著又眯上了眼睛打盹的乾瘦老頭,朗聲道:“前輩放心,很快,我就會讓外門不敢小看雜役峰!”乾瘦老頭猛然睜開眼,卻隻看到林陽已經遠遠而去的背影。多寶房坐落在飛雲峰的交通要道上,人來人往的,比起造冊房來,不知熱鬨了多少倍。多寶房的規模遠超造冊房,光是接待的櫃台就有十來個,每一個櫃台前都排著長長的隊。林陽出現在了多寶房,頓時吸引了眾多的目光。“怎麼這麼多人?”林陽看到那十幾條排隊的長龍,心裡甚是疑惑,他還以為多寶房隻是新人領取物資的地方。“早知道如此,就該和那造冊老頭多聊聊,問清楚多寶房的情況。”林陽快步走到一個櫃台前,準備詢問領取物資的地方,卻被人從背後推了一把。“你搞什麼呢?沒見都排著隊麼!”推他的是一名身材魁梧的男子,他雙眼圓瞪,一副憤怒模樣。林陽強忍著不快,露出笑臉道:“不好意思,我是新來的,想谘詢一下領取,……。”但未等他把話說完,周圍便有人你一句我一句地嚷嚷開了:“不用你說,我們都知道你是新來的,還是從雜役峰來的。從雜役峰來的就不用排隊麼?你在雜役峰可以不守規矩,但到了外門,一言一行都得遵照著規矩來!”“雜役雜役,雜役能知道什麼是規矩!跟他講規矩,不是瞎子點燈白費蠟麼?”“我也不知道宗門怎麼想的,居然讓一些元修都不是的人和我們一起修煉,這不是存著心要惡心我們麼?”……“難怪造冊老頭一肚子怨氣呢,看來從雜役峰來的人在外門果然很不受待見呢!”林陽將這些人的言語直接過濾掉,他轉身離開了櫃台,環顧一圈後,選了一條人數相對較少的長龍,徑直走了過去,排在了隊伍的後麵。“這要等到什麼時候哦。”林陽數了數,在他的前麵還排著五十來人,依照隊伍行進的速度,估摸還要個把時辰的時間。林陽不在意等待一個時辰,而是實在受不了那一雙雙看稀奇的,而且還不帶善意的眼睛。“誒,你就是從雜役峰新入外門的林陽?”一個聲音突然從多寶房門口傳來過來,一名青年男子快步走進了多寶房,他頭發高束,皮膚白皙,相貌稱得上英俊。“田宏師兄!”多寶房裡的其他外門弟子看到青年男子進來,紛紛向他打招呼,顯然他在外門是有一定地位的。田宏朝著四周含笑點頭,隨後來到了林陽近前。“林陽見過田宏師兄。”林陽不知田宏是何來意,先開口行禮試探。“嘖嘖,林師弟不單煉丹天賦上佳,這樣貌也是相當不俗呢!”田宏嘖嘖出聲,而後問道:“林師弟來多寶房是要領取入門物資?”林陽點了點頭。“多寶房最重要的用途是宗門弟子用宗門貢獻值來兌換修煉物資,同時也作新人領取物資之用。”田宏指著多寶房內的一個櫃台說道:“你看到那個櫃台沒有,那是專門用以新人領取物資的,沒有新人的時候,便會和其他櫃台一樣來兌換宗門貢獻值。你可以直接去那裡領取物資,無需排隊的。”“宗門貢獻值?”林陽心有疑惑,但卻沒有追問,畢竟田宏才剛剛認識,性格脾氣也沒摸準,而且,林陽現在還有很重要的事情做。他順著田宏所指的方向看去,很巧的是,正是剛才他上前想去詢問的那個櫃台,那個剛推他的魁梧漢子正排在第二的位置上,有些不耐煩地催促前麵的人動作快一些。“多謝田師兄指點!”林陽朝著田宏拱了拱手,而後大步朝著那個櫃台走去。田宏看著林陽離去,嘴角漸漸彎起了一抹弧度,臉上更是顯出一副好戲即將開場的神情。林陽來到櫃台時,正輪到那魁梧漢子上前辦理業務,他看到林陽又走了上來,當下又把眼一瞪,怒聲道:“你沒完了是吧?滾一邊去!”說完,魁梧漢子又準備伸手去推林陽。他沒有料想到的是,林陽竟然會還手,而且出手甚是快捷乾脆,一把就抓住了魁梧漢子的手腕,再一推一帶,直接將魁梧漢子拉得飛了出去。魁梧漢子大意之下被林陽一把拽飛,但他畢竟是元修,情急之下,連忙運轉元力,強行在空中扭轉身體,才避免了摔到在地。“你是要找死麼!”魁梧漢子差點出了洋相,當下一張臉漲得通紅,額上青筋暴跳,恨不得一口將林陽給吞了下去。他穩住身體後,暴喝一聲,猛然衝向了林陽。其他人紛紛避讓到一邊,把空間留給了林陽和魁梧漢子。眼看魁梧漢子衝到近前,林陽不避不閃,反而鬥誌昂揚,竟是迎了上去。林陽之所以悍然出手,一來是想告訴這些外門弟子們,他林陽可不是先前那些從雜役峰來的人,不是他們可以隨便拿捏的;二來,林陽通過魁梧漢子身上散發出來的元力波動,判斷出魁梧漢子隻是凝元境一重的修為。林陽即便不使用元力,單以八品巔峰武者的實力也能周旋一二。“定!”魁梧漢子貌似粗曠,但實則頗有心機,從林陽剛才那一推一帶,他知道林陽是戰力不俗的武者,故而在與林陽接近時,他直接使用了元縛術。林陽此際可不敢使用元力,不然肯定會被人給盯上,身上的秘密不準就會暴露,他隻得以武者的力量來化解。元縛術一上身,林陽隻覺整個人似乎都陷進了泥淖當中,但與被林天豪和李昶施以元縛術時一動不能動的境況相比,已經好了太多,他還能勉力運動手腳,隻是速度明顯慢了太多。魁梧漢子眼見元縛術竟然沒能束縛住林陽,心下一驚,但看到林陽的速度陡然放慢,他獰笑一聲,而後雙手成拳,惡狠狠地轟向了林陽的腦袋,這一下若是轟瓷實了,林陽怎麼也得落個重傷的下場。整個多寶房都寂靜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魁梧漢子的拳頭上,他們都認為林陽這一下難逃重傷的厄運了。剛來外門報到,便被人打成重傷,林陽日後在外門想不出名都難。隻是,林陽不要以如此方式出名。隻聽林陽暴喝一聲,他運儘全身勁力,右腳猛然往地上一跺,竟然瞬間掙脫了元縛術的束縛,與此同時,林陽感覺到八品巔峰的武者境界有了鬆動的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