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玉骨山陳庶(1 / 1)

冒牌丹尊 餘杯 2056 字 7個月前








深夜,有風無月。一條人影無聲無息地從鹹安城頭飄下,沒有驚動鹹安城牆頭的昌國守軍,更沒有被包圍在城外的鄭國軍士發現。人影飄落在白日裡兩軍交鋒的城下空地上,地麵上,上千具屍體還橫七豎八地躺在冰冷的地上。這些屍首,其中有一部分是昌國騎兵的,但更多的則是鄭國的軍士。因為雙方的弓弩手隨時警戒著,隻要對方有人闖入中間地帶,便是一頓攢射,故而,昌國和鄭國兩方都沒有去搬運屍體,仍有屍體暴露在那裡。從鹹安城城頭飄落下來的人影正是那名有著玉骨山和暗盟雙重身份的青衣中年人,他落地後,取出一枚鵝蛋大小的圓形珠子,珠子漆黑一片,黑得讓人心悸。青衣中年人單手托著珠子,口中念念有詞,隨即,從地上那些躺著屍體上,慢慢地升起一團團的人形白霧,其形體樣貌與屍首一模一樣,這些白霧赫然便是這些戰死者還未徹底散去的靈魂。這些靈魂俱是渾渾噩噩的,被青衣中年人以詭異的手段引誘著,緊閉著雙眼向著中年人走近,剛一靠近中年人便被那漆黑的珠子給吸入其中。靈魂被吸入漆黑的珠子後,猛然睜開眼睛,臉上現出驚恐與痛苦的神情,雙手絕望地在珠子內部到處摸索,想要找尋出來的路,但卻是徒勞無功,被吸入進珠子的靈魂再也無法出來。不消片刻的功夫,上千的靈魂便被珠子給吸了個一乾二淨,珠子內儘是密密麻麻絕望的靈魂。“就這點死魂,還遠遠不夠,得讓他們殺得更激烈些才好呢!”青衣中年人喃喃自語,嘴角現出殘忍的笑容。……鹹安城城外被鄭國大軍圍困著,但城內卻沒見有多慌亂,城中百姓該吃的吃,該喝的喝,生活仍舊正常地進行著。麵臨戰事,鹹安城內卻是如此的安定,這還要歸功於高連升。高連升在開戰之初便有所預料,提前儲備了足夠鹹安城人吃馬嚼一個月的糧草,並反複宣傳昌國的援軍就在路上,安定了民心。同時,在昨日的戰鬥裡,司徒雷率領一千騎兵在鄭國大軍中殺進殺出,極大地鼓舞了鹹安城守軍的士氣,也讓鹹安城內的居民們吃下了一顆定心丸,認為打退鄭國軍隊隻是時間問題。此時,在城主府內,正在進行著一場火藥味十足的對話。而對話的雙方,一方是鹹安城城主高連升,另外一人身著青衣,身形瘦削,下顎有一條狀似蚯蚓的傷疤,腰間係著一塊菱形的看似白玉的骨片,他正是玉骨山副山主,陳庶。隻是,高連升和玉骨山都不知道的是,陳庶還有一個身份,那便是暗盟的三星暗使。“陳山主,昨日之事,我希望你能給我一個解釋?為何眼睜睜地看著我方將士深陷敵陣而不出手相救?若不是那個突然出現的黑臉漢子引來三隻驚風獸,我方一千將士恐怕沒有一個能回來!”高連升的臉色很是難看。“高城主,我已經跟你說過了,我們玉骨山隻保證不讓火蓮穀的人進入鹹安城,其他的事我們一概不管,這是我們玉骨山與貴國皇室的約定。”陳庶淡淡的回應,他的目光盯著身前熱氣升騰的茶杯。“哼,火蓮穀的修士幫助鄭國撞擊鹹安城的城門,更是在城外虐殺我國將士,你們玉骨山的人卻站在一旁冷眼旁觀?一心推動戰事的是你們玉骨山,冷眼旁觀的還是你們玉骨山。你們玉骨山與火蓮穀的矛盾,那是你們元修宗門之間的事情,何必把我們昌國和鄭國卷入其中?”高連升語氣中的火藥味甚濃。“高城主,請你注意你的言辭。昌國和鄭國之間的戰爭是我們玉骨山挑動的?先前我們玉骨山與火蓮穀不參與世俗紛爭的時候,也沒見你們昌國和鄭國友鄰和睦,你們還不是隔三岔五會打上一場,鬨上一陣的。怎麼陣仗稍稍弄大了一些,就要把責任往我們玉骨山身上推呢?”陳庶仍舊是不急不緩的語氣,目光沒有離開身前的茶杯。高連升氣得臉色鐵青,怒聲道:“若不是你們玉骨山一夜之間拔掉了鄭國的十餘處哨所,鄭國會如此不管不顧地進攻鹹安城,甚至連火蓮穀都加入了進來?”陳庶終於將目光從茶杯上移開,他抬頭直視著高連升,緩聲道:“高城主,說話要講證據,若是你還是如此無根無據地詆毀我們玉骨山,那我可非得去找貴國皇室討要一個說法!”“哼!”高連升冷哼一聲,便起身走到了窗前,一言不發地眺望著遠山,不再理會陳庶,送客的意思很是明顯。“高城主,你我也都隻是奉命行事而已,你不必對我有如此大的成見。我們應當精誠合作,這樣才能夠擊退鄭國軍隊,挫敗火蓮穀。昨日引來三隻驚風獸的那人很可能已經進入了鹹安城,還請高城主加派人手找尋,此人來曆不明,若不將其底細探清,是一個大隱患。”陳庶也站起了身。“此事無需陳山主提醒,一有消息,我會派人通知山主,不送!”高連升頭也沒回。陳庶看著高連升的背影,臉上現出一個詭異的笑容,隨後背負著手,緩緩地出了城主府。……林陽遠遠的看著林邊的木屋,他回想起半年多前,他被玉骨山元修季成康追殺躲進鹹安城方家避難,成功地利用火蓮穀元修程功牽製住了季成康,自己卻因為傷重力竭而昏倒在街頭,是司徒雷將其救醒,並將他帶到了此處的木屋內療傷。“是林陽兄弟麼?”林陽剛剛走到木屋門前,便聽到木屋內有聲音傳了出來,正是司徒雷。林陽推門進去,看到司徒雷正費力地從床上坐起身。“司徒大哥,你不要妄動,養傷要緊!”林陽將司徒雷扶著躺下,笑道:“還記得上次分彆的時候,是我躺在這張床上,誰料想再見麵的時候,躺在床上的人變成了司徒大哥。”“哈哈,……。”司徒雷哈哈大笑,卻不小心引動了傷勢,連連咳嗽了起來。“林陽兄弟,昨日你怎麼變成那副模樣?若不是記得你的聲音,我都以為我出現幻覺了?”司徒雷咳嗽完畢,緩聲問道。“那是因為我服用了一種叫做易容丹的丹藥,能夠在短時間內改變我的形體和容貌。”林陽笑著回應。“易容丹?嘖嘖,元修的東西果然不一般。”司徒雷嘖嘖稱奇,接著問道:“林陽兄弟,那三隻元獸怎麼回事?它們為何要追你?”林陽一時半會跟司徒雷解釋不清楚,隻得說道:“回來的路上不小心驚動了它們,估摸是吵了它們的瞌睡,這三隻畜生很是記仇,便一路追殺著我。若不是碰上你們和鄭國交戰,我還不知道何時能擺脫它們呢。”“林陽兄弟,這些元獸的力量太過可怕,你日後還是小心為好,不要再招惹到這些畜生。”司徒雷顯然對驚風獸的強大心有餘悸。三隻驚風獸幾乎就左右了一場戰爭,對於一個久經沙場的人來說,必然很受震撼。“對了,林陽兄弟,你怎麼回來了?學到真本事了麼?我這問的不是廢話麼!林陽兄弟能從那三隻可怕的元獸手裡逃生,自然是學到真本事了!”司徒雷自問自答著。林陽笑了笑,道:“本事自然是學了些,但僅是皮毛而已。這趟回來是因為領了宗門一趟地點正好在昌國的任務,便借此機會回來看看。過段時間還要回丹霞派的。”“那便好,那便好!”司徒雷大鬆一口氣,表情像是心頭的石頭落了地一般。林陽自然知道司徒雷為何會有這麼一副表情,司徒雷是擔心林陽是被丹霞派給趕了出來,畢竟在他的記憶裡,林陽可是隻有一條明脈,元修資質低下。其實,司徒雷還想問林陽是否會去林家,但一想到畢竟是人家的家務事,自己還是不要多嘴過問的好,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司徒大哥,鄭國此番怎麼會如此大規模地進攻鹹安城?”林陽道出了心中的疑問。在他的印象裡,鄭國和昌國一直以來都不和睦,但往往都是一些磕磕絆絆的小摩擦而已,即便是最大的衝突,雙方投入的兵力也不會過千。但現今鹹安城外,駐紮著最少十萬大軍,一副要將鹹安城連根拔起的架勢。司徒雷長歎一聲,道:“前不久,鄭國與我們昌國接壤的十幾處哨所被人一夜之間給悉數拔除,哨所裡的軍士無一生還。鄭國哪裡咽得下這口氣,立即征召大軍對我國宣戰,就有了眼下兵圍鹹安城的局麵。原本我猜測此事可能是玉骨山在後麵搗鬼,因為玉骨山之前一直在攛掇皇室對鄭國開戰,但皇室一直沒有下定決心。昨日見到玉骨山和火蓮穀的元修出現在戰場上,我便確信拔掉鄭國哨所的肯定是玉骨山,他們有這個實力和動機。”“玉骨山一直都不參與凡俗的紛爭,為何現在要極力鼓動昌國和鄭國開戰?”林陽皺起了眉頭,他覺得其中必有蹊蹺。司徒雷搖了搖頭,接著又說道:“我倒是聽高城主提過一嘴,說什麼玉骨山新添了一位副山主後,玉骨山便開始熱衷於推動昌國和鄭國的戰事了。而且,高城主所說的玉骨山副門主前不久就到鹹安城來了,我還遠遠地見過他呢。”“哦!”林陽推測,問題可能便出在這位新上任的玉骨山副門主身上。“司徒大哥,既然玉骨山和火蓮穀都下場了,你在後麵的戰事當中可要多加小心才是,儘量避開這些元修!”林陽著實有些替司徒雷擔心,但他知道,以司徒雷的性子,隻要上了戰場,豈會避而不戰,昨日在鹹安城外,即便麵對強大的火蓮穀元基境元修,司徒雷還不是義無反顧地發起了近似於自殺的衝鋒。司徒雷點了點頭,道:“林陽兄弟,你就不用擔心了,你瞧瞧我現在這副模樣,還怎麼參加戰事嘛?”“司徒大哥,這三枚枚果子給你,千萬不要一次就吃掉,它的藥力太大,我怕你承受不了。每一枚果子,你都分三次吃下。”林陽遞給了司徒雷三枚果子,赫然便是金風提。金風提對元修來說,那都是無價之寶,但林陽連眼睛都不眨一下,就送給了司徒雷三枚。林陽給司徒雷三枚金風提,也是有過考量的,他自身的體魄,吃下六枚金風提後,再吃便沒有了效果,司徒雷估摸隻需吃下三枚便已經足夠。司徒雷看著大如蠶豆,皮黃且薄的金風提,便知道此物不凡。他連連推辭道:“林陽兄弟,這東西太貴重了,我不能要。我不過是一介凡夫俗子,你把如此寶貝的東西給我,豈不是白白浪費了,你自己留著吧!”說完,司徒雷把林陽拿著金風提的手推了回去,怎麼也不肯收下。“司徒大哥,就是幾枚尋常的果子而已,算不得貴重,你安心拿著便是。而且,你救過我的命。即便是再貴重的寶貝,能抵得上我的性命?何況,這三枚果子對我已經無用了。”林陽又將金風提給遞了過去,他故意說金風提是尋常的果子,目的就是為了不給司徒雷帶去太大的心理壓力。若是讓司徒雷知道金風提是讓元修都要眼紅的寶貝,司徒雷必定是打死也不會要的。“林陽兄弟,我救過你,你昨日也救過我,咱倆誰也不欠誰的。這三枚果子,你還是留著。我可是知道的,元修修煉花費甚巨。你即便用不上這三枚果子,也可以用它們去換其他需要的東西或者元石的。”司徒雷仍舊推辭著。“司徒大哥,這三枚果子,你收了,我就還當你是兄弟,是大哥。不收,咱倆現在就把稱呼改了,你仍舊叫我林陽,我還是叫你司徒將軍!”說完,林陽又把金風提遞到了司徒雷的麵前。“咋回事嘛?怎麼還急眼了呢!不就是三枚果子麼!我連鄭國的十萬大軍都敢闖,還不敢收你三枚果子?”司徒雷把眼一瞪,一把將三枚金風提給收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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