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兄,彆來無恙!”林陽輕輕呷了一口酒,道:“此酒入喉,不亞於吞火下肚,如此烈酒,豈能說成是寡淡!季兄心裡不是滋味,就不要怪罪到老板家的酒身上了。”“你是誰?”季成康看著林陽很眼熟,但一時半會還真想不起來。畢竟上次相遇時,林陽在季成康眼裡隻是一個無足輕重的無名小卒,根本不值得季成康記掛於心。“季兄還真是貴人多忘事哩!”林陽放下酒碗,笑道:“大半年前在鹹安城,多謝季兄指點!”“哦!你是林家的那個小子,叫林什麼來著?”季成康想起了林陽,卻不記得林陽的名字。“不記得名字也沒關係,隻要季兄還記得這茬事就好。季兄還記得上次見麵時,我最後與季兄說的話吧?”林陽緩緩站起了身,他運轉《迷神訣》讓自己的元力波動維持在凝元境四重。季成康動也未動,冷笑道:“我想起你的名字了,你叫林陽,是吧?小子,你隻有一條孤陽不長的天乾脈,居然在半年的時間裡修煉到了凝元境四重,還真不得不對你說聲:你很不錯。但是,你若是以為修煉到了凝元境四重,就可以在我這裡找回場子,那你就可大錯特錯了。”“季兄,咱們敘舊的話就不說了,我趕時間,勞煩您從酒肆裡出來,免得打壞了人家的東西,老人家做生意也不容易。”林陽徑直走出了酒肆,站在官道上笑看著季成康。酒肆老板見到兩人似乎是準備了解舊怨,正擔心兩人一旦動手可能會砸爛自己的酒肆,看到林陽走出酒肆,並如此說著,老板心頭石頭落了地,朝著林陽連連作揖。“狂妄的小子,即便你是丹霞派弟子又如何,今日我就讓你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季成康猛然起身,而後憑空虛度,眨眼間便出了酒肆,停在林陽身前的半空中,俯視著林陽。酒肆老板看到季成康禦空而行,當即嚇得臉色發白,他知道季成康便是傳說中的元修,而且還是很厲害的元修,他躲在了桌子底下,偷偷地看著酒肆外,目露擔憂之色地看著林陽。“季兄,裝裝樣子就行了,趕緊下來吧,杵在天上多耗費元力啊。”林陽的臉上一直掛著笑容。“閉嘴,彆一口一個季兄,就憑你,也夠資格與我稱兄道弟?”季成康顯然對林陽總是笑嘻嘻的模樣感到厭煩了,單手一揮,一隻元力掌便極速朝著林陽拍去。林陽腳步輕挪,輕易地便將元力掌給避了開去,元力掌未能擊中林陽,卻在堅硬的路麵拍出一個兩寸深的手掌印來,看得酒肆老板心驚膽戰。“季兄,我有沒有資格和你稱兄道弟,你馬上就會知道。但是,我勸你有什麼手段趕緊地使出來,免得沒機會施展的時候再後悔。”林陽仍舊笑臉相迎。想當初,季成康在鹹安城追殺林陽的時候,就是如此地在林陽的耳邊叨叨不休,用語言嘲諷林陽,與林陽玩貓捉老鼠的遊戲。林陽說過讓季成康等著,他說到就會做到。“牙尖嘴利!你給我閉嘴吧!”季成康雙掌齊出,一個個的元力掌翻飛而出,呼嘯著攻向林陽。“季兄,你這手段也太單一了吧,若是這麼打下去,估摸不用我動手,你自己就要元力耗儘落敗了。”林陽背負著雙手,連連閃身,將所有的元力掌都給避讓了開去。一條官道,讓季成康給拍了個坑坑窪窪。季成康連番攻擊都打不中林陽,惱怒的同時,他也升起了警惕,因為林陽的閃避速度根本不可能是一個凝元境四重的元修所能擁有的。想到這裡,季成康出手便有些猶豫起來,正在此時,他的右眼皮又開始跳了起來,而且跳得較以往任何時候都要猛烈。“季兄,右眼跳災哩,你今日怕是有血光之災啊。”林陽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了。“你給我閉嘴吧!”季成康被說中痛處,當下火冒三丈,雙拳齊出,一個個的元力拳成著串地轟擊而出,目標直指林陽。“季兄,你這拳頭未免也太軟了吧?再使點勁。”林陽這一次沒有避讓,而是悍然出拳,選擇硬接季成康的元力拳。令季成康目瞪口呆乃至心驚的是,成串的六個元力拳被林陽一拳給轟散了。季成康到了此刻,他終於知道,林陽已經遠非當初那個任由自己折辱的無名小卒了。“林陽,你現在到底什麼修為?”季成康的臉上現出了凝重的神色。林陽仍舊笑著,道:“季兄如果想知道,先接下我這一拳再說!”說完,林陽高高躍起,揮拳狠狠地朝著半空中的季成康轟去。“你的速度比尋常人快又如何,不到元基境,你壓根就摸不著……。”季成康雖然驚歎於林陽的速度之快,但卻不認為林陽能快過元基境的自己,若自己一心避戰,林陽根本就無法攻擊到自己。但是,林陽躍至半空時,身體卻是陡然加速,瞬間便來到了季成康的麵前,一拳轟出。季成康哪裡能料到,林陽先前壓根就沒有發揮出全速。季成康話未說話,便被林陽一拳從半空直接轟到了地上,砸得塵土飛揚,跌落塵埃。“季兄,現在好了,終於不用抬頭看你了。一直抬頭看著你,把我脖子都給仰酸了。”林陽落到了地上,扭了扭脖子,緩步走向了季成康。“怎麼可能,你不過是凝元境四重的修為,怎麼會有如此恐怖的力量和速度?”季成康快速地從地上站了起來,嘴角不斷溢血,他目光警惕地盯著林陽。“季兄忘了麼?我可是武者哩,而且現在已經是九品武者。怎麼樣,我現在夠資格與你稱兄道弟了吧?”林陽走著走著,猛然加速,同時大喝一聲,道:“季成康,是你沒資格和我稱兄道弟!”季成康不過是元基境初期,林陽僅憑體修戰力就可以勝過他,更彆說林陽現在還有凝元境九重的元力加持。現在的林陽,連驚風獸、冥靈貓等手段都無需使用,便可以碾壓季成康。季成康臉色大變,剛才被林陽一拳從空中轟下,轟碎了他的自信與鬥誌,麵對林陽的攻勢,季成康禦空而起,居然選擇了逃跑。“嘿嘿,想跑,晚了!”林陽速度全開,還未等季成康完全飛起,便一拳轟向了季成康的後背。季成康吸取了教訓,提前凝出了元力盾護住了身體。隻是,林陽的力量實在太大,竟然一拳轟碎了元力盾,重重地打在了季成康的肩胛骨上,把季成康打得撲飛在地,哇哇吐血。“季兄,當日你對我可是動了殺心的。這裡風光不錯,還有酒肆在旁,倒是一處不錯的埋骨之所,你意下如何?”林陽緩步走到季成康身邊。季成康打又打不過,逃又逃不了,聽到林陽的話,他麵如死灰,絕望、恐懼和悔恨的情緒充斥滿他的內心。“林陽,不,林兄,是我錯了,你就饒過我吧,我為我之前的事道歉。”季成康站起了身,朝著林陽深深地鞠了一躬。“季兄,你這認錯的態度未免太敷衍了吧?”林陽悍然出手,先是一拳打在季成康的肚子上,將季成康打得彎起了腰,而後迅速繞到起身後,一腳踢在了季成康的腿彎處。撲通一聲,季成康直接跪在了地上。“季兄,你這才算稍稍有點誠意嘛。不過,想要我不殺你,放你一馬,這還遠遠不夠呢。”林陽站在季成康的身後,緩緩出聲。季成康羞憤欲絕,但卻不敢起身,他知道身後的林陽彆看此時一臉的笑意,讓人如沐春風,實則是心狠手辣的主。當初季成康在鹹安城參與獵殺林陽時,可是十分清楚林陽是如何將林天放給擊殺的。“隻要你不殺我,我可以給你賠償,我把我身上的元石和丹藥全部給你。”季成康慌忙地將身上的元石和丹藥掏了出來,跪在地上,轉過身體,將手裡的丹藥和元石高高地向著林陽舉起。林陽瞥了一眼,三瓶丹藥和一小袋子估摸有兩三百塊的下品元石正被捧在季成康的雙手之中。“季兄,你當初可是要殺我呢,就這點東西就想把我打發了?”林陽冷哼出聲。“林兄,我真的隻有這些了,這還是我好不容易攢下來的。”季成康幾乎是帶著哭腔了,他已經傾其所有,若是林陽還不滿意,他便隻能受死了。“堂堂玉骨山元基境元修竟然隻有這麼點家當?”林陽心下詫異,不過轉念一想,自己身懷天合葫,哪裡是季成康所能比擬的。而且,他這一路擊殺的元基境元修,似乎都有背景有手段,隻有季成康稍稍尋常一些,家當比彆人薄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林陽一把將季成康手裡的東西收起,再一腳把季成康給踢翻在地,道:“季成康,今天便給你一點教訓,不要仗著自己有幾分實力,便是非不分,以強淩弱。這一次你能活命,不代表下次你還能如此好運!滾吧!”季成康跌得灰頭土臉,卻是連一聲都不敢哼,爬起身來就禦空而起,沒命地奔逃,生怕林陽會反悔一般,轉眼就不見了身影。“老板,今日個讓你受驚了。”林陽朝著酒肆老板輕輕一甩手,兩枚銀錢輕巧地落在了酒肆老板的手心。老板欣喜不已,正欲出聲感謝,林陽已經抬腳大步遠去了。……林家議事廳,林天豪和眾家族長老正聚在一起。“家主,玉骨山副山主之死,真與林琅和林玉清有關?”有長老麵滿麵愁容地問道。林天豪緊鎖著眉頭,沒有說話。議事廳內頓時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當中,氣氛甚是壓抑。林天豪長歎一聲,道:“我派人到城主府打聽過了,陳山主死的那天,林琅帶著林玉清去了賢竹苑。而且,不管林琅與林玉清是否與陳山主的死有關,陳山主是在我們賢竹苑出的事,我們怎麼都脫不了乾係。”“林琅就是一個大禍害,憑著自己成了元修,何時把我們放在眼裡過?若不是他自作主張地將陳山主給請去了賢竹苑,我們林家會如此被動麼?”“是啊,我早就跟大家說過,林琅就是我們林家的害群之馬!”……一時間,林家眾長老紛紛出聲討伐林琅。“夠了!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林天豪把桌子一拍,怒聲道:“我們當務之急是找到林琅,讓他出麵來澄清。林琅雖已是凝元境四重的元修,但要殺陳山主,卻是遠遠不夠看。隻要我們能找到林琅,我們就能化解眼前的危機。”“家主,我們已經在鹹安城找了一遍又一遍,沒有發現林琅的任何蹤跡。除非他自己出來,不然我們再怎麼找,都是徒勞。”有一位一直沒有吭聲的林家長老出聲了,他叫林正濤,是林思遠和林天放死去後提拔上來的林家長老,是林陽的叔輩,在林家眾家族長老中資曆最淺,但卻頗有見識和膽識。“而且,陳山主身死,高城主帶人來問過林琅的情況後便沒有再來,玉骨山更是連人都沒來過。我猜測,陳山主之死應該不會殃及我們林家,若是玉骨山真要追究我們林家,我們林家早就不複存在。故而,人家不追究,我們又何必還在此徒勞地擔驚受怕?”林正濤擲地有聲地說著。“依你所說,我們就裝聾作啞,裝作什麼事也沒發生一樣?”有長老高聲質疑。“哼,林正濤,我們林家好歹已是鹹安城第一家族,麵對如此大事,你居然要我們坐以待斃?”馬上就有長老跳出來,高聲質疑林正濤。“我何時說過要坐以待斃,我隻是說不要去徒勞地擔憂,現在我們要……。”林正濤開口解釋了兩句後,覺得其實沒必要去解釋,便乾脆閉上了嘴巴。“好了,都不要說了,繼續派人找,一定要找到林琅和林玉清。”林天豪揮手製止了爭吵。就在這時,一個聲音傳進了林家議事廳:“你們不用找了,林琅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