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第二記板栗的聲音比第一記還要響亮,登時又在何浪的頭上敲出一個大包。“哎呦喂!”何浪再次慘呼出聲,但柳菲雅對他的誘惑力足夠大,他居然還咬牙忍著痛,仍舊把腦袋伸到了林陽的麵前,等待林陽的第三記板栗。談一鳴等人看到如此場景,一個個呆如木雞,不知道何浪在發什麼瘋,居然在找抽。正當林陽準備在何浪的頭上敲上第三記的時候,一個暴跳如雷的聲音在丹霞派的臨時駐地炸開:“林陽,你又在欺負我徒弟!”宋不明估摸是聽到何浪的慘呼聲,氣急敗壞地跑了過來。林陽連忙轉身,正看到宋不明氣勢洶洶地朝著自己衝了過來。“宋長老,誤會,誤會!”林陽連連後退,急聲解釋。宋不明哪裡會聽林陽的解釋,腳步不停地衝向了林陽。林陽定睛一看,赫然看到宋不明的衣衫上竟然有一些斑斑點點的血跡,而且,宋不明的腿腳明顯也不如先前利索。“宋長老,您受了傷,您慢點。有話好好說。”林陽不再往後退了,站在原地等著宋不明過來。宋不明聽到林陽的話,看到林陽居然站在原地不動了,他明顯一愣,但稍作猶豫後,又奔向了林陽。“小浪浪,你還愣著乾嘛,等著開飯呢?趕緊攔住你師傅啊!”林陽連忙朝著正在發愣的何浪喊道。何浪這才反應了過來,他快步跑到宋不明的身前,攔腰抱住了宋不明,急聲道:“師傅,不關林陽的事,是我主動讓他打的。”宋不明停了下來,輕輕地摸了摸何浪頂著三個大包的腦袋,心疼地說道:“小浪,彆怕他,有師傅給你撐腰呢!今日即便是鬨到掌門師兄那裡,我也要將他好好地教訓一頓。”何浪使勁地抱住宋不明,繼續說道:“師傅,這事真不怪林陽,真的是我自願的!”宋不明抱著何浪的腦袋左看右看,一雙老眼有淚光在閃動。“小浪,我可憐的乖徒弟啊,你這是讓林陽給打傻了麼?”宋不明的聲音哽咽了,何浪可是他的心頭肉,想到何浪可能是被林陽給打傻了,他不禁悲從心來。“林陽,你竟然把我的徒弟給打傻了!今日,我要廢了你!”宋不明出離憤怒起來,一把將何浪推到一邊,作勢就要對林陽出手。“宋老,還請息怒!”就在這時,一位仙風道骨的中年男子飄然而至,正是丹霞派內門掌峰、梅雨婷的父親梅一良。在梅一良的身邊,正跟著朱婷。隻不過,朱婷此時臉色蒼白,眼神黯淡無光。“梅掌峰,你來得正好!上回你開了金口,我便放過了林陽一回。這次,林陽又對我的徒弟大打出手,還把我的徒弟給打傻了,今日我必定不會放過他!”宋不明停了下來,情緒激動。“宋老,我剛用神念檢查了何浪,何浪並無大礙,你大可放心。”梅一良的聲音一如既往地柔和親切。宋不明眉頭一皺,當即也用神念去探測何浪。宋不明關心則亂,剛剛情急之下,沒想過用神念探測何浪。很快,宋不明收回了神念,臉上的表情明顯輕鬆了幾分。“但是林陽一而再,再而三地欺負我徒兒,今日一定要嚴懲他。”宋不明怒氣未平。梅一良把目光看向了林陽,柔聲道:“林陽,你可有話要說?”林陽連忙朝著梅一良拱手行了一禮,道:“稟梅掌峰,我與何浪隻是鬨著玩呢。”“鬨著玩?你看看,這麼大的包,分明是在往死裡在敲嘛!”宋不明插話進來,怒氣衝衝地看著林陽,分明是要在林陽的頭上也敲出幾個大包來才解氣。“何浪,你來跟梅掌峰說,到底是不是你自願的?”林陽知道自己再解釋都沒用,便把目光看向了何浪。何浪怯生生地來到梅一良的麵前,正欲說話,卻聽宋不明說道:“小浪,彆怕,有師傅給你做主呢!”何浪支支吾吾地,半天沒說出幾個字。“奇了怪了,哪裡來的柳絮啊?”林陽突兀沒頭沒腦來了一句。何浪當即口齒清晰起來,他快速說道:“稟梅掌峰,我和林陽在鬨著玩,我是自願讓他敲我腦袋的。”宋不明登時黑了臉,大袖一揮,頭也不回地離去了。何浪朝滿含深意地看了林陽一眼,而後疾步追趕宋不明去了。“多謝梅掌峰再次替我解圍。”林陽又朝著梅一良拱手行了一禮。“你本就無錯,何須我替你解圍。”梅一良掃了林陽一眼,道:“不錯,半年的時間,能將凝元境的修為打磨至這種程度,難能可貴!你早前機智地識破暗盟的詭計,讓宗門弟子們躲過一劫,掌門可是對你讚不絕口呢!”梅一良一邊說話一邊點頭,毫不掩飾自己對林陽的欣賞。“多謝梅掌峰誇讚!”林陽再次躬身行禮。“林陽,宋不明宋長老雖然護短了些,小氣了些,卻不是奸惡之人,你不要對他心懷怨恨。”梅一良接著說道。“梅掌峰還請放心,林陽雖然頑劣,但也是明辨是非之人,絕不會怨恨上宋長老的。”林陽連忙回應,頓了頓,他輕聲問道:“梅掌峰,十裡灘中時不時有淡淡的血腥味飄出,而且,我看宋長老和朱婷師叔似乎都受了傷,到底發生了何事?”梅一良若有深意地看了林陽一眼,道:“你的觀察力倒是敏銳,難怪能識破散修錢量的陰謀。不過,此事稍後再說,你剛剛從天墟境出來,想必也疲乏了,先去打坐歇息吧。”既然梅一良不肯說,林陽自然也不敢再多問,隻得向梅一良和朱婷拱了拱手,退到了一邊。丹霞派的臨時駐地不大,林陽環顧四周,並未看到肖淩誌等熟識的人回來,便獨自尋了一處地方坐了下來,準備打坐歇息。突然,有沙沙的腳步聲從身後傳來。林陽連忙回頭,赫然看到朱婷已經來到了身後。“朱婷師叔!”林陽就要起身行禮,卻見朱婷已經一屁股坐了下來,盤膝坐在了自己的身邊。“朱婷師叔,你的傷沒事吧?”林陽看著朱婷蒼白的臉,關切地問道。“還好,死不了。”朱婷的語氣生硬。“朱婷師叔,您這語氣,好像您的傷跟我有關係似的,搞得我好緊張哩!”林陽的確有些緊張,他稍稍往旁邊挪了挪屁股,生怕朱婷突然暴起。“當然跟你有關係!”朱婷杏目圓瞪,瞪得林陽心裡直發毛。“朱婷師叔,我膽小,您可彆嚇我。”林陽實在搞不清狀況,此刻真是有些緊張了。朱婷直勾勾地瞪著林陽,直到把林陽瞪得手足無措的時候,她才繼續說道:“林陽,你給我老實交代,你怎麼發現曹子昂有問題的?”林陽聽到這裡,登時明白朱婷是想詐自己,心裡的石頭當即落了地。“直覺,我看到他的第一眼,就覺得他不是好人!”林陽的語氣斬釘截鐵,繼而憤怒地說道:“朱婷師叔,難道你的傷是他造成的?我現在就找他去!”說完,林陽騰地從地上站了起來,一副真要去找曹子昂拚命的架勢。朱婷噗嗤一笑,淺淺的酒窩,配上她慘白的麵容,可謂病如西子勝三分。“你就打住吧?裝得跟真的似的。”朱婷白了林陽一眼,笑道:“你若真想去找曹子昂,我倒是可以送你下去找他。”“下去找他?”林陽一愣,但隨即反應過來,驚呼道:“曹子昂死了?”朱婷點了點頭,沒有說話。“朱婷師叔,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林陽急聲問道。朱婷猶豫了一會,道:“梅師兄有交代,先不讓你們這些弟子們知道的,免得你們恐慌。”“朱婷師叔,梅掌峰不了解我,你還能不了解麼?無論誰慌,我也不會慌啊。我保證,你告訴了我,我一定不會告訴其他人的。”林陽信誓旦旦地保證。“告訴你也行,你先告訴我,你是怎麼知道曹子昂有問題的?”朱婷顯然又開始懷疑起林陽來。林陽知道,今日若是不給出個充分的理由,是糊弄不過去了。“朱婷師叔,你真想知道原因的話,我可以告訴你,但你要保證,絕對不準生氣,更不準對我動手。”林陽做出一副你不答應我,我就不說的表情。“好,我答應你。”朱婷倒也爽快,直接應承了下來。林陽嘿嘿一笑,道:“因為那天曹子昂來到我們駐地的時候,我就發現他的一雙眼睛就在您和趙紫衣趙師叔的身上掃來掃去,尤其是在看您的時候,兩眼放光,我還看到他流口水呢,……。”“呸!你都胡說八道什麼呢?”朱婷當即紅了臉,一張俏臉白裡透紅,甚是可愛,兩隻漂亮的眼睛怒視著林陽。林陽做出一副無辜的表情,道:“朱婷師叔,你可剛承諾過,不生氣的呢。”看到朱婷的情緒稍稍穩定了下來,林陽小心翼翼地說道:“朱婷師叔,你該跟我說,到底發生了什麼呢?”朱婷輕哼一聲,道:“你們進入天墟境的第三天。暗盟的人突然對十裡灘發動了襲擊,十宗高手措手不及,損傷不小。待到剛穩住陣腳時,十宗高手當中竟然早有人投靠了暗盟,他們又突然發難,險些讓我們全軍覆沒,好在梅掌峰等各宗的增援及時趕到,才讓我們逃過一劫。此番天墟境之行,十宗一共派出了二十四名百旋境強者護送門中弟子,十裡灘一戰,二十四名百旋境強者,損失六名,加上像曹子昂這般早投靠了暗盟的,十宗足足折損了八名百旋境的強者,損失慘重!”“八名百旋境強者?”林陽驚呼出聲。百旋境在乾州已經是高階元修,像林陽所在的昌國,第一元修宗門玉骨山,百旋境元修已經是他們的最強戰力。十大宗門與暗盟的第一次正麵交鋒,一次性就損失了八名百旋境強者,損失慘重不說,對十大宗的士氣也是重大的打擊。“曹子昂竟然是暗盟的人?上清宗難道一點都沒有察覺麼?”林陽明知故問。“暗盟的人頭上也沒寫字,誰知道他有沒有投靠暗盟?不單是上清宗,還有橫刀堡的一名百旋境強者也投靠了暗盟。暗盟估摸很早就盯上了我們十大宗門,隻是我們一直沒有察覺而已。”朱婷歎了一口氣。林陽偷偷地看了一眼朱婷,裝作不經意地問道:“朱婷師叔,趙紫衣趙師叔還好吧?”朱婷狐疑地看了林陽一眼,道:“我怎麼發現你似乎對紫衣特彆的上心呢?”林陽心中一突,連忙掩飾地笑道:“朱婷師叔,你可彆亂講,我看趙紫衣趙師叔與你私交甚篤,故而才有此一問。”朱婷白了林陽一眼,道:“你這個小鬼頭可彆動什麼歪心思,整個乾州對紫衣有意的人,能從丹霞鎮排到望天峰去,其中天輪境的強者也不在少數。先不說你的歲數,就說你的修為,你連元基境都不是,哪裡能入得了紫衣的法眼。”林陽汗顏,連稱不敢。實則心裡一百個不服氣:我是凝元境,怎麼了?天輪境還不是從凝元境修煉上去的!我年紀小,怎麼了?男人該有的,我少哪樣了!朱婷突然話鋒一轉,道:“不過,在曹子昂的事情上,你還真又立了一大功,若不是你提醒我,我再提醒紫衣,紫衣估摸就不止受傷這麼簡單了。”“趙紫衣受傷了!”林陽心中一驚,但卻不敢表露出來,裝作不在意地說道:“趙師叔修為高深,即便沒有我提醒,應該也能逢凶化吉的。”“話雖如此,但曹子昂這個賊子,第一個下手的竟然就是紫衣,他用那詭異的黑火突然對紫衣發難,要不是紫衣早有……。”朱婷說到這裡,突然停住了,而後直勾勾地盯著林陽,道:“林陽,我還差點把這事給搞忘了,你那火葫蘆呢,快拿出來給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