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來到鶴良身後的人,正是用《迷神訣》改變了容貌的林陽。林陽離開人工湖,來到城頭的時候,正看到秦玉關和鶴良在半空大打出手。於是,他立馬趁亂上到了天乾城城頭,混在禁海衛當中,一邊擊殺城下的元獸,一邊將絕大部分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鶴良的身上。林陽之所以要關閉護住第六條水道附近海域的陣法,其目的當然是想引誘一隻五級元獸進來,再關門打狗,趁機將其擊殺。他從杜賀那裡了解到,陣法一旦關閉,五級元獸就會殺護城大陣,殺向天乾城。若是能斬殺一隻五級元獸,既能提振天乾城的士氣,又能夠留名天乾碑,林陽當然想要嘗試一番。隻是,林陽的做法卻是有些冒險了,他沒有料到第六條水道附近海域的陣法光幕外,竟然有那麼多的五級元獸,甚至還有一位暗盟的五星暗使。也幸好獅無空對天乾城的陣法十分忌憚,更懷疑天乾城中隱藏著高手,隻派出了鶴良獨自進入陣法探路。若是他(她)們第一時間一起攻入天乾城,後果將不堪設想。當林陽來到城頭,看到陣法光幕外的獅無空、狸香以及冷山青時,他心中也是一陣後怕。林陽看到冷山青的第一眼,就猜出了冷山青的身份,心中暗道:終於見到了暗盟神秘上使的真身。同時,林陽也是萬萬沒想到,自己竟然把老熟人鶴良給引進了大陣。鶴良乃是林陽的大仇人,如此好的報仇機會,林陽豈能放過,他躲在城頭的人群當中,一直在尋找和等待著出手的機會。“找死!”在林陽剛一發動的時候,鶴良便已經察覺,當林陽瞬移到身後時,鶴良怒喝出聲。他猛然轉過身,鋒利的長喙狠狠啄向了林陽。林陽的速度極快,這使得天乾城城頭的人都沒有反應過來,就連秦玉關也未能阻止。若是能將鶴良留下並斬殺,當然是所有人都願意見到的,但是,鶴良乃是五級元獸,想要將其斬殺,何其不易,就連元府境強者秦玉關都不敢以身涉險,又何況是其他人。林陽的突兀出手,人們在佩服他的勇氣的同時,也不免認為他有些不自量力,急功冒進。隻有城頭上百旋境高階的元修,天輪境的強者,以及秦玉關才看到林陽方才施展出了隻有天輪境強者才能施展出來的瞬移手段。但是,他們也分明感應到,林陽身上散發出來的元力波動強則強矣,卻還沒有到達天輪境的程度。鶴良鋒利的鶴嘴帶著尖銳的破風之音,極速啄向了林陽。林陽毫不猶豫地揮動了斧子,直接使出了混天三斧第一式,開天式!一道銀色的光弧將半空照亮,瞬間從鶴良的身上一劃而過,而後極速消散。鶴良的本體乃是鐵羽鶴,一身淡黃的羽毛堅如金鐵。銀色的光弧劃過,隻聽錚錚錚的聲音響起,鶴良身上的堅硬羽毛竟是紛紛脫落。一聲尖銳且淒厲的鶴鳴從鶴良的口中發出,被銀色光弧劃過的地方,鶴良的鐵羽落儘,現出一條深可見骨的傷口,傷口從脖子直接延伸至腹部,鮮血淋漓。比外傷更嚴重的是,開天式巨大的衝擊力撞裂了鶴良的心臟,殷紅的鮮血止不住地從他細長鋒利的鶴嘴之中滴落。搬山猴乃是五級元獸中頂級的存在,實力不弱於三頭獅。林陽的開天式能夠擊殺搬山猴,雖然當時的搬山猴老邁虛弱。故而,開天式就算不能一擊擊殺鶴良,但要要重傷鶴良卻是不在話下的。更何況,鶴良方才與秦玉關的一番爭鬥,已經身受重傷。而且,鶴良因為隻感應到林陽隻有百旋境的元力波動,還明顯有些大意。驚變!堂堂五級元獸,竟然一擊便傷在不知從何處冒出來的一個長相無奇的年輕人手中。天乾城城頭的人,包括虛立在半空的秦玉關,都明顯驚呆了。而元獸大軍們,俱是錯愕不已,攻勢齊齊一滯。鶴良出離憤怒起來,他細長的脖頸猛然往前一伸,就欲吐出獸核。就在此時,一個小小的手掌突兀怒斬而下,林陽一擊開天式結束後,毫無停頓地使出了混天八掌的第二掌,斷河掌!鶴良識得厲害,連忙展翅急掠。但是,小小的白色手掌緊隨而至。鶴良情知躲避不過,渾身黃色的羽毛主動脫落,而後迅速靠攏,聚成一杆黃色的長槍,朝著斷河掌急刺而去。斷河掌輕輕地拍在了由黃色鐵羽彙聚而成的長槍之上,隻聽噗的輕響,長槍潰散,重新化為漫天的黃色羽毛。羽毛沉重如鐵,從半空激射而下,如流矢一般,向著下方的亂禁海射去。亂禁海上,一些倒黴的元獸避讓得稍稍慢了一些,瞬間便被如流矢般的羽毛給洞穿了身體,死傷大片。這些激射而下的羽毛,其威力竟然比龍舌弓和裂空弩還要強上許多。斷河掌擊潰鐵羽長槍後,去勢不止,瞬間印在了鶴良的背上。鶴良哀鳴一聲,再也堅持不住,竟是一頭從空中栽落了下去。“良哥!”狸香看到鶴良落敗,生死不知,頓時悲呼出聲,就欲強行穿過陣法光幕。獅無空搶先一步出手,一掌擊在了狸香的脖子上,將其打暈了過去。隨後,獅無空再次大吼出聲,示意元獸們撤退。其實,也不用獅無空發令,在鶴良落敗的時候,元獸們已經在往後撤了。頓時,遍布天空與海麵的元獸紛紛掉頭,爭先恐後地逃竄。在鶴良墜落的刹那,林陽身形一閃,一把便將正在墜落的鶴良給抄起,丟入了狂血珠當中,他能感應到,鶴良並沒有死,還有微弱的呼吸。收走鶴良後,林陽急身返回天乾城,高高地越過城牆,再禦空落到了城內的街道上,幾個起落後,便不見了人影。林陽兩擊之下便解決掉了一隻五級元獸,展現出了強大無匹的實力,他要走,誰又敢去攔他。“竟然能斬殺五級元獸鐵羽鶴!”“這個人是誰,我們天乾城何時出現了如此高手?”……天乾城頭不少人既驚訝又疑惑地出聲。但是,這些聲音很快便被歡呼聲蓋了過去,因為元獸大軍退了,如潮水般退去。天乾城城頭之上,所有人都在歡呼,不過,他們卻是沒有忘記發射龍舌弓和裂空弩,對著潰逃的元獸大軍進行追殺。有膽大的元修竟是禦空出了城牆,朝著天空和海麵驚慌逃竄的元獸們丟出了元術,祭出了元兵,痛打落水狗。秦玉關則是把目光看向了林陽離去的方向,陷入了沉思。半炷香的時間之後,元獸大軍悉數從天乾城的護城陣法中退了出去,暗盟的那些黑鯨船退得最快,早已化為了海際天邊的小黑點。獅無空在發布撤退的命令後,便帶著昏迷的狸香離去了,冷山青緊隨其後。從亂禁海上飄過來的血腥味充斥滿整個天乾城,濃鬱得刺鼻。天乾城附近的海麵上,漂浮著密密麻麻的元獸的屍體。城頭上的禁海衛們,結束完歡呼後,立馬緊鑼密鼓地忙開了,治療傷員,打掃戰場,修複城牆,修複弓弩。當元獸退去的消息傳入天乾城內時,躲在城中各處的人們紛紛聚攏到了街頭,隨後爆發出驚天動地的歡呼聲。而在天乾閣內,一場緊急會議召開了。與會的不單隻有常任閣老和臨時閣老,還有鎮海衛總領花映月,內城禁海衛總領白慕龍和外城禁海衛總領巫奎。天乾城雖然打了勝仗,但天乾閣內的氣氛卻是異常的凝重。“巫總領,難道廖安化就一直沒有表現出任何的異常麼?”白西川把目光看向了巫奎。巫奎陰沉著一張臉,稍作猶豫後,道:“諸位閣老,廖安化反叛之事,全是因為屬下失察所致,還請閣老們責罰!”“若非僥幸,今日天乾城外城就要被攻破,巫奎難辭其咎!”慕容岩沉聲開口。“諸位閣老,屬下認為,今日一戰,巫總領非但無罪,還有功。若非巫總領指揮得當,禁海衛們奮勇殺敵,我們天乾城恐怕已經被破城!”花映月說話了,她雖然自稱屬下,但卻沒有半分屬下的姿態,她開口時隻是微微拱了拱手,語氣不卑不亢。“我也認為巫奎無過有功,暗盟的黑蛟炮在乾州本是失傳之物,突兀現身,禁海衛難免有些措手不及。而且,暗盟行事,本就詭異無常。想想紅人館,在我們眼皮子底下這麼久,若不是林陽機警,誰又能知道,那裡竟是暗盟的據點。”葉群說話了。“我讚成葉閣老的話,巫總領今日能守住外城,已經難能可貴。我們現在不說給其獎賞,但也不該責罰。今日之戰,才是七彩島和暗盟的第一次聯合攻城,後麵的戰鬥隻會更加的慘烈,當務之急,我們得商量後續的應對之策!”項青峰甕聲甕氣地出聲。“暗盟暗度陳倉,將主力調集到了亂禁海。我認為,我們應當將此消息向乾州傳遞,向十大宗求援。”張源濟輕聲說道。“不單是十大宗,我們最好是能將獵焰者請來天乾城,有他們在,暗盟的奸細將無處容身!”鐘長風也發表了自己的意見。“張閣老,鐘閣老所言極是,當務之急我們應當向十大宗求援。”白西川連忙將話接了過去,而後把目光看向了乾州十大宗的臨時閣老們。“天乾城的安危,乾係我們整個乾州的命運,馳援天乾城,我們迷花宮自然是責無旁貸,但天乾城孤懸亂禁海,離著乾州十萬八千裡。如今天乾城被圍,我隻能用傳訊玉佩向宗門傳遞消息,但傳訊玉佩的有效距離有限,用它來向宗門求援,恐怕消息失真,誤了大事。”來自迷花宮的臨時閣老說出了自己的擔憂。上清宗和極陰宗的兩位臨時閣老也跟著開口,表達出了同樣的意思。“諸位閣老無需擔憂,當初在建造天乾城的時候,為了應對類似現下的局麵,前輩大能們在城中建造了一座傳影陣,能夠將影像畫麵傳遞到萬裡之遙。稍後還要煩勞諸位去到傳影陣當中,向各自宗門傳遞消息。”白西川的臉上露出了淺淺的笑容。“傳影陣!”“居然有如此奇異的陣法!”……十大宗的臨時閣老們紛紛驚訝出聲,暗自感歎:在陣法方麵的造詣,乾州離著天乾城確實是有著巨大的差距!“諸位,向乾州求救的事情已經敲定,關於那個神秘年輕人的事情,我想聽聽各位的看法。”白西川微眯著眼睛,環視場中眾人。“屬下倒是覺得,這個神秘人可能與第六處陣眼的事情有關,或者說,杜賀和苗鳳花,以及被製在了人工湖邊的十名投靠了暗盟的禁海衛,都是被神秘人給控製下來的。”白慕龍第一次開口。葉群點了點頭,道:“白總領所言,有一定的道理。隻不過,這也隻是推測,沒有任何的證據。我可以肯定,天乾城絕對是沒有這麼一號使用斧子的強力人物,這位神秘人鐵定來自乾州。隻不過,乾州什麼時候出現了如此高手?我們竟然沒有收集到關於他的任何情報。好在,這位神秘高手對天乾城沒有惡意,是友非敵。白閣老,關於神秘人的事情,秦尊者那邊可有口風傳出?”白西川搖了搖頭,道:“秦尊者在閉關養傷之前,對神秘人隻字未提。”繼而,白西川將目光投向了花映月,問道:“花總領,鎮海衛有沒有查到神秘人的去處?”“神秘人像是從天乾城消失了一般,我已經將鎮海衛儘數遣出,卻是沒有發現他的任何行蹤。”花映月輕輕出聲。“既然神秘人是友非敵,我們就不要花費精力去探查了。”項青峰的眉頭輕輕皺起,道:“這位神秘前輩不願展露身份,我們若是追著調查,很可能會惹怒了他,憑空為天乾城招來一位強敵。”林陽兩招擊潰鶴良,項青峰已經把林陽當成了元府境的強者。“廖安化、苗鳳花、杜賀和十名禁海衛已經被天乾衛關進了天乾城大牢,並嚴加看管。但是,苗鳳花為暗盟奸細之事,歸風門的畢大修還不知情。諸位,此事該如何處理?”白西川把問題拋了出去。“廖安化確認是暗盟的奸細無疑,但苗鳳花是否為暗盟的奸細,還不能定性,雖然她當時出現在了石室當中,的確可疑,但我們卻是沒有證據,證明她就是暗盟的奸細。苗鳳花在歸風門的地位不低,若是沒有證據便說人家是暗盟的奸細,恐怕難以服人,甚至要寒了他人的心,畢竟歸風門是萬裡迢迢地過來支援我們的。”葉群擔憂出聲。“苗鳳花即便不是暗盟的奸細,但也肯定包藏禍心,元獸攻城在即,她不去城頭支援,卻跑去了湖底,必有圖謀!”李朝元冷哼出聲。“隻是可惜杜賀和他屬下的人一個個嘴硬得很,如何也撬不開他們的嘴。若是林陽在,他有經驗,有辦法,估摸就能讓杜賀等人開口。”項青峰恨恨出聲。白西川這個時候把目光投向了花映月,問道:“花總領,林陽可聯絡上了?他是如何提前發現廖安化有問題的,我倒是很好奇。”花映月搖了搖頭,聲音平淡地說道:“我現在聯係不上林陽,白閣老若是對這些問題特彆感興趣的話,大可親自去把林陽給找出來,再親自去問他。”白西川皺起了眉頭,話到了嘴邊卻又強忍了下去。“諸位,關於苗鳳花的問題,我們現在放一放,至於她是否為暗盟的奸細,等到獵焰者來到天乾城,一測便知。我們現在,是否應該來討論外城的防務?”張源濟看到白西川的眉頭越皺越緊,便連忙把話題轉移了開去。天乾閣裡討論得激烈的時候,林陽已經悄然地回到了百草堂,沒有驚動任何人。大力猿正靠在院子後麵的樹林中的一棵大樹下打著盹,它甚是機警,林陽一進入百草堂,它便立馬察覺到了,當發現是林陽,便繼續低頭打盹起來。林陽回到房間後,第一時間將鶴良從狂血珠中轉移了出來。鶴良此際連眼皮都睜不開了,斷河掌直接打碎了他的心臟。若非鐵羽長槍化解了斷河掌的部分威力,鶴良估摸當場就被斬殺了。“時間不多了!”林陽連忙將狂血珠給召喚了出來。狂血珠顯然也知道鶴良已經處於瀕死狀態,一出來後,立馬散發出腥紅的光芒,將鶴良籠罩其中,瘋狂地汲取著鶴良體內的精血。約莫兩炷香的時間之後,鶴良終於停止了呼吸,狂血珠也同時停止了精血的汲取。“可惜了,還有部分精血未能汲取到。”林陽暗歎可惜,隨後取出了短短劍,切開了鶴良的頭顱,取出一枚黃色的獸核。在獸核的表麵之上,有幾條細細的裂紋。加上搬山猴的獸核,林陽此際又擁有了兩枚獸核,而且全部都是五級的。隨後,林陽將冥靈貓、追風鷂和寸蠶喚醒,召喚了出來。追風鷂傷重未愈,一副病懨懨的樣子,但一看到鶴良的屍體,它登時瞪圓了眼睛,一個猛子撲了上去,大口大口地啄食起來。冥靈貓的速度更快,一個縱身就躍到了鶴良的屍體旁,一口就撕下一大塊血肉。寸蠶體型雖小,但動作卻最是凶殘,一弓一伸,身體便像利箭般射出,直接射進了鶴良的體內,吸食其內臟。林陽看到三隻元獸難看的吃相,一個勁地搖頭。同時,林陽似乎想起了什麼,隨後便將神念探向了院子後麵的樹林。不一刻,大力猿便縱身來到了房間。看見鶴良的屍體,感受到屍體內磅礴的血氣,大力猿先是一臉的震驚之色,隨後撒開腳丫子,幾個蹦跳就來到了鶴良的屍體旁,加入了啃食的隊伍。追風鷂看到大力猿過來,伸出長喙就要去啄大力猿。這兩隻元獸都是林陽從半月島收服的,收服之前便是一對老冤家,收服後,仍舊未能化解仇怨。林陽見狀,連忙乾咳了一聲,追風鷂這才悻悻地收回了利嘴。“你們幾個吃歸吃,可得把這裡弄乾淨些,最好是能半點兒都不剩。”林陽一邊說話,一邊盤膝坐了下來。隨後,林陽取出了一枚寸長的淡青色的小玉簡,正是封印了由蛇神杖孕育出來的那隻四級兵靈的鎮靈簡。其他的封靈簡中的兵靈早已被林陽悉數消除了靈智,丟給了狂血珠,而後被狂血珠給吸收了。不過,狂血珠吸收了四十多隻二級兵靈,元魂卻並未恢複多少。林陽現在把希望都放在了這隻四級兵靈的身上了,希望狂血珠在吸收了四級兵靈後,元魂能有較大的恢複,最好是能從沉睡中醒轉過來。但是,四級兵靈比起二級兵靈來,高了兩個等級,其實力更是相當於天輪境的強者,滅靈指對它的傷害有限。消除四級兵靈的靈智,其難道遠遠地超過二級兵靈。林陽沒有其他消除兵靈靈智的手段,隻能本著滴水穿石、鐵杵成針的精神,但凡有些時間,就用滅靈指來點幾下四級兵靈。至少承受了千記滅靈指後,鎮靈簡中的四級兵靈的靈智終於有了明顯的消退。“應該要不了多久,這隻四級兵靈的靈智就能被徹底地清除了吧!”林陽輕輕將鎮靈簡給拋到了空中,而後雙手快速畫印,隨即朝著鎮靈簡一指點出,繼續用滅靈指慢慢地磨滅著四級兵靈的靈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