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海佛的一番話,讓林陽對天乾城的實力有了新的認識,同時也慶幸自己今日詢問了朱海佛,沒有冒冒失失地動手。“朱老,天乾衛當中有元府境強者麼?”林裝作不經意地問道。“天乾衛源自上古隱修,他們當中肯定是有元府境強者的,甚至,還可能有府靈境的老怪呢。”朱海佛輕聲回應。“府靈境!”林陽有些淩亂了,若是天乾衛當中有府靈境,他登門白家的事情,就凶險了。“林陽,你彆聽朱老頭亂打哈欠、吹牛不花元石,上古隱修固然強大,但那都是上古的老黃曆了。現今之世,天地靈氣不及上古萬一,在我們乾州的天地靈氣更是貧瘠無比,能產生元府境強者已經是極限,哪裡還能誕生出府靈境的強者。”藍印風輕笑出聲,但又接著說道:“要說有元府境以上的元修啊,除非是一些閉著死關龜縮不出的老怪物,靠著某種秘法,生生熬到了現在。”“啊,居然還有這等存在,實在太恐怖了吧!”林陽驚呼出聲。同時,他又覺得還真被藍印風給說準了,天乾衛裡可能真有活了數千年的老怪物。不然,身為陌道花的花映月何以對天乾衛如此忌憚呢。不過,即便是真有這種存在,林陽也決定,白家之行絕不會做出任何更改和退縮,勢在必行。“你這麼大反應做什麼?”藍印風詫異地看著林陽。“換做是你第一次聽到居然還有這等存在,你的反應估摸比他還要大。”朱海佛把話頭接了過去,輕聲道:“其實,這種老怪物也沒什麼可怕的。他們一般都不會輕易出手,因為他們能活到現在,大多都是使用了某種秘法,一旦與人動手,秘法失效,他們所剩無幾的壽元便會立馬耗儘,離死就不遠了。故而,這些老怪物,他們最大的作用是震懾,不到萬不得已,他們是不會舍棄性命動手的。”林陽聽到這裡,才稍稍放下心來。“林陽,你這臭小子,你怎麼如此關注天乾衛,你是不是又在打什麼算盤?”齊鳳陽突然說話了,臉色不善地看著林陽。“僅僅是好奇而已。齊老,天乾衛裡藏著如此恐怖的老怪物,我哪裡敢打他們的主意。”林陽撓了撓腦袋,掩飾自己的尷尬。“林陽,我可是警告你,四大家族不要去招惹,天乾衛你更不能去招惹!”齊鳳陽顯然還是有些不放心,高聲警告。林陽自然是乖巧無比地答應,點頭不已。約莫半個時辰之後,林陽從藍印風的庭院裡退了出來,七彎八拐地來到另一處庭院前,還未等他敲門,裡麵就有聲音傳了出來。“外麵是林陽吧?趕緊進來。”梅一良的聲音從屋內傳了出來,此處正是他的居所。林陽邁步進去,看到了一個老熟人,宋不明。“林,……。”宋不明也知道林陽晉入了天輪境,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稱呼林陽。“宋長老,你還是依照原來的叫法,直接叫我林陽,讓你稱呼我師叔,我還怕折壽哩。”林陽開了個玩笑。宋不明老臉一紅,朝著林陽拱手道:“林陽,恭喜你晉入天輪境。”“僥幸,僥幸。”林陽客氣地回了一句,而後問道:“宋長老,你明日也要跟隨齊老他們回宗門麼?”宋不明稍作猶豫後,道:“我就不回去了,我的修為停留在百旋境六重已經有不短的時間了,一直呆在宗門當中,始終摸不到突破的瓶頸,此番來天乾城,我是專程來尋求突破機緣的。”“希望宋長老能夠覓得機緣,修為更進一步。”林陽客套地祝願了一句,便無話可說了。宋不明也覺得尷尬,道:“我明日有值守的任務,明日不能為梅掌峰送行,故而提早到今晚。方才,我已經與梅掌峰道過彆,就先告辭了,你們慢聊。”梅一良沒有挽留,親自將宋不明送到了門口。“梅掌峰,你怎麼料到我今晚會過來?”林陽見到梅一良回轉後,便笑嗬嗬地問道。“方才在藍長老的庭院裡,我看你的眼神,就知道你肯定有話要跟我說。”梅一良笑著走到林陽的身邊,上下把林陽打量了一番,道:“常說薑還是老的辣,我先前還不太明白,不太服氣,但看到你現在的成就,我就明白了,服氣了。想當初,你還隻是一名名不見經傳的外麵弟子,我家老爺子就把你給相中了。單就這份眼力,就不得不叫人佩服。”“孫老自然是慧眼如炬,梅掌峰也不遑多讓啊,當初在天寶峰還是仰仗梅掌峰才化解了一場危機。”林陽在梅一良的麵前,反倒比在藍印風,齊鳳陽等人的麵前拘謹,說話不敢太過隨意。梅掌峰笑了笑,道:“本事長了,嘴皮子也比以前利索了。林陽,你就不要跟我繞圈子了,說吧,你來找我,是有何事?”林陽尷尬地嘿嘿一笑,道:“梅掌峰,我想讓你告訴我,孫老到底受的是何種傷,需要什麼丹藥醫治?亂禁海上,靈藥無數,我還要在天乾城呆兩年的時間,不準就能找到醫治孫老的靈草寶藥。”梅一良先是一愣,隨即歎了一口氣,道:“對於老爺子的傷,宗門已經想了無數的辦法,但都沒有效果。林陽,知道你有這份心,老爺子想必已經很知足了。”“梅掌峰,事在人為,孫老對待我如同親孫,隻要有一線希望治好孫老的傷,我也要全力去試一試的。”林陽聽梅一良的語氣,現在,丹霞派的人,包括梅一良在內似乎已經放棄了對孫不疑的傷勢的治療。“哎,難怪老爺子會看上你,跟他一樣,也是個不達目的不罷休的倔脾氣!”梅一良實在抵不過林陽的糾纏,隻得將孫不疑的傷情說了出來。孫不疑的傷,乃是毒傷,而且還不是一種毒,是由不同的毒糾纏在一起,日積月累地堆疊在體內,最後深入骨髓,不斷地蠶食著他的身體,祛除不儘。孫不疑身為乾州有數的丹師,他有一個習慣,既是好習慣,也是壞習慣,他習慣親自品嘗一些不知藥性的靈草,以及以身試丹。雖然,在每次試到毒藥和毒丹時,孫不疑都會服用解藥。但總難免會有一些比較頑固和隱蔽的毒素會殘留下來,量一多,時間一長,就釀成了今日之局麵,各種毒素深入他的骨髓,祛之不絕。“梅掌峰,乾州有那麼多的祛毒丹,難道就沒有一種能祛儘麼?”林陽輕聲詢問,他也意識到孫不疑的傷勢有些棘手。梅一良輕輕呼出一口氣,道:“針對老爺子的毒傷,宗門群策群力,研製出了一種名為清瘟丹的祛毒丹藥,此丹品級雖然不高,隻是三品,但對老爺子的毒傷卻是有很好的療效。隻不過,老爺子的毒傷拖得太久,清瘟丹已經不能徹底清掉他體內的毒,隻能起到緩解的作用。老爺子這些年若不是靠著這種清瘟丹,估摸早就撐不下來了。”“清瘟丹?”林陽稍作思考後,問道:“梅掌峰,孫老現在服用的清瘟丹是幾紋的?”“雙紋,而且都是由齊鳳陽齊老和吳眭吳老輪流煉製,偶爾能煉製出少量的三紋清瘟丹。”梅一良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三紋清瘟丹對老爺子的毒傷有很好的抑製作用,甚至能抑製毒性的繼續深入蔓延。若是有足夠的三紋清瘟丹,老爺子的毒傷可能有機會祛儘。不過,要煉製出三紋清瘟丹何其艱難,即便是齊老和吳老,煉上數百爐清瘟丹,也不見得能出一爐三紋的。”林陽眼睛一亮,心中狂喜不已,但他極力抑製住內心的激動,緩聲問道:“梅掌峰,不知道你這裡有沒有清瘟丹的丹方,若是有的話,煩勞給我抄錄一份。”“林陽,你才二品煉丹師,煉製不出清瘟丹,要了丹方又有何用?”梅一良嘴裡雖然如此說著,手上卻是已經找好紙筆,開始龍飛鳳舞地書寫起來。不一刻,梅一良便將清瘟丹的丹方遞給了林陽,道:“你若是有心,就搜集一些煉製清瘟丹的靈草回去,終歸對老爺子的傷勢是有幫助的,也算是你儘了一份心。”“好,梅掌峰放心,日後隻要碰到丹方上的靈草,我就會將其收集起來的。”林陽鄭重地將丹方收好,心頭的一塊大石頭終於落了地。林陽從梅一良的居所出來的時候,已經是亥初時分。因為明日要送彆齊鳳陽等人,他直接回到了自己的居所。雖然他很少會駐地,但丹霞派一直將他的居所給保留著。當林陽回到居所,盤坐到了床上,開始修煉的時候,在白家的人工河上,漂浮著一艘小木船,無人操槳,無人撐杆,隨波逐流。船上,一人在船頭,一人在船尾,迎風而立。其中一人是一位麵容清臒的老者,正是白西川,而另外一人臉上戴著青麵獠牙的麵具,赫然是一名天乾衛。“你許諾我的獸核呢?獸核沒弄到,反而葬送了我兩位族人,白西川,你給我一個解釋!”天乾衛緩緩出聲,聲音陰柔森冷。“仇族長,此事你可怪不著我。我承諾做的事情,我已經做到了,那隻紫尾鰻已然重傷,是你的族人沒有把握好機會,這可怨不得我!”白西川冷著一張臉,道:“就因為要幫你們一族取得獸核,我被張源濟給抓到把柄,天乾閣被迫改製,我白家在天乾城的地位一落千丈。”“白西川,日升日落是天地間亙古不變的道理,你還妄圖你們白家能一直主導著天乾城不成?你自己心裡很清楚,天乾城對四大家族的怨恨已經積攢到了極限,隨時可能爆發。從某種意義上來講,天乾閣此番改製,大大緩減了天乾城的內部矛盾,實際上是幫了你們白家。”天乾衛淡淡回應。“哼,暫時先讓他們高興一會!仇族長,你對天乾城的大局大勢倒是挺關注的嘛。”白西川皺起了眉頭,意有所指。“我能不關注麼?千年前,我們仇家才是這裡的主人!”天乾衛的聲音中帶著怒意。“仇族長,你們一族可彆忘了當初的誓言!”白西川的眉頭皺得更緊了。“哼!”天乾衛冷哼一聲,沒有說話。“仇族長,林陽現在已經初成氣候,若是再不趁早將他除去,日後隻會越來越難。”白西川把目光看向了天乾衛。“林陽到底與你有什麼過節,你非得一而再再而三地對他出手。不過,林陽這小子的命倒是硬得很,天乾城的空間牢籠沒要了他的命,紫尾鰻也沒能要了他的命!既然老天不收他,你也就不要再逆天而行了。”天乾衛的話語中帶著笑意,分明是在對白西川進行嘲諷。“仇南行,你少在這裡陰陽怪氣的,林陽對天乾城大牢的空間牢籠之事已經有了懷疑,恐怕他已經懷疑到了你們天乾衛的身上。而且,仇族長應該不會忘記林正鋒吧,當初,他可是喪身在鼓浪蛟的手中,林陽若是要清算,也肯定不會漏掉你們天乾衛!”白西川冷哼出聲。“那又如何?一個天輪境的小子而已,對我們仇家而言,不值一提,翻不起什麼浪花。白西川,對付林陽的事情,我已經在天乾城大牢幫過你一次,你自己沒能把握好,怨不得我。”仇南行把話送還給了白西川。白西川的臉上現出了怒意,稍作猶豫後,他沉聲道:“你知道林陽是誰的兒子麼?”仇南行稍稍有些愣神,但隨即反應了過來,冷聲道:“林陽是白慕蘭的兒子?”白西川點了點頭。“原來如此,怪不得你非要製林陽於死地!”仇南行重重地呼出一口氣,問道:“此事,白慕蘭可曾知曉?”“慕蘭一直在閉關,並不知曉林陽來了天乾城!不過,林陽這小子如今在天乾城是如日中天,慕蘭一旦閉關出來,第一時間就會知道林陽的存在。”白西川咬著,道:“所以,林陽必須死!若是讓慕蘭見到了林陽,她便永遠不可能跟你兒子走到一起了。”“我仇家怎麼就出了這麼一個混賬東西,偏偏就看上了你們白家的這個丫頭,連白慕蘭已經誕下子嗣都不在意,非得尋死覓活地非白慕蘭不娶!”仇南行恨恨出聲,低罵了一句:“真是家門不幸,出了這麼一個逆子!”待到仇南行的情緒稍稍穩定,白西川沉聲道:“仇族長,歡水對慕蘭一往情深,做父母長輩的,理應成全,隻要孩子們能和睦美滿,我們這些長輩,做什麼都是應該的。所以,林陽必須死!”“和睦美滿?白西川,你能再無恥一些麼!白慕蘭明明已經結婚生子,你非得將其拆散,硬生生地撮合她與歡水。若非如此,歡水哪裡還會心存僥幸,對白慕蘭念念不忘,非她不娶。”仇南行恨恨出聲,道:“白西川,你彆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麼好算盤,歡水性子弱,若是真和白慕蘭走到了一起,等我百年之後,我仇家還不就是你們白家的了?”白西川被仇南行如此喝罵,卻是不惱,反而笑了起來,道:“仇南行,你既然看得如此透徹,有本事,你就讓你兒子仇歡水不要死乞白賴地往我們慕蘭身上貼啊?”“你,……。”仇南行肺都要氣炸了,但卻無言以對。老仇家繁衍到他這裡,就隻有仇歡水一根獨苗,若是他終身不娶,仇家非得絕後了,這是仇南行堅決無法接受的。“林陽不死,歡水與慕蘭肯定走不到一起。仇族長,當斷不斷反受其亂,還請早做決斷。”白西川沉聲催促。“林陽現在乃是天輪境,要想悄無聲息地除掉他,並不容易。”仇南行皺起了眉頭。“隻要仇族長願意出手,我自然會為仇族長製造出絕佳的機會,既讓林陽插翅難飛,也不會暴露你們天乾衛。”白西川的臉上露出了笑意。身為天乾衛的仇家源自上古隱修,實力強大無比,隻要他們肯對林陽直接出手,林陽必死無疑。“白慕蘭何時出關?”仇南行緩聲問道。“最遲還有半個月的時間。”白西川雙眼微微一眯,接著說道:“我們最多隻有半個月的時間,我會儘快為仇族長製造出手的機會。”“白西川,林陽一死,我要白慕蘭立馬與歡水成親!否則,我們仇家不會出手!”仇南行提出了要求。白西川哈哈哈一笑,道:“促成慕蘭與少族長的姻緣,無消仇族長提醒,我自然會張羅。不過,此事還不能太過操之過急。慕蘭出關後,必然是要去尋一趟林正鋒和林陽的,她尋不到這二人,自然會死心,那她與歡水的婚事就水到渠成了!”仇南行輕吐一口氣,緩聲道:“白西川,我可把醜話說在前頭,我做了我答應做到的事,你若是兌現不了你承諾的條件,到時候,即便是搶,我也要把白慕蘭搶進我仇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