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梨殷殷點頭,傅瑾時目光愈發幽邃。

她察覺了,頭從小幅度到不點。

仿佛一隻嗷嗷待哺的小鵪鶉,被天敵嚇得翹腳假死了。

副職看不下去,又拍傅瑾時,“夫妻夫妻,有夫有妻,遇見問題是兩人商量,不是你一言堂領導人家,這點你好好反思一下。”

他們站在中央,人群環繞得密不透風,各式各樣的視線隱晦集聚,因為聽不清更探尋這一幕。

傅瑾時保持緘默。

鬱梨心知肚明,副職夫妻是官場人物,避嫌守義,正義感不是大庭廣眾插手夫妻私事上。傅瑾時隻要默認聽訓,副職夫妻自會點到為止,看不慣,大可以再找私下場合。

她扮演一個知情識趣,卻委實情不自堪的落寞形象。“還是當哥哥好,哥哥寵我,什麼都答應。”

傅瑾時定格住,周圍憧憧人影重合光線,鬱梨恍惚有一瞬快看不清他,昏沉,朦朧,麵目陰晦的僅剩下凝滯輪廓。

“你真喜歡鳳冠霞帔?”

鬱梨沒預料他會接話,反應過來,立即喜笑顏開。

“真喜歡,珠簾繡幕藹祥煙,合巹嘉盟締百年,西式婚紗沒有這個喜慶吉祥。”

傅瑾時這一霎是鬆解的,並非鬆弛,他介乎洞悉與自我哄騙之間,理智和縱情壓抑糾纏,好像撕拽了很久,解除了理性。

可實際隻有幾個呼吸,他說:“那就鳳冠霞帔。”

副職與夫人很喜悅,五十知天命的年紀,最喜歡看年輕人聽人勸導,迷途知返,青春恩愛。

鬱梨再提下山備婚,副職夫人欣然同意。

“你是看省博物館的展品有了想法,中式婚禮不比西式流程簡單,三媒六聘許多講究,我引薦博物館負責古代婚禮展品的主任給你,再細微之處,等我們谘詢了他,遇到一事,就解決一事。”

宴會後,副職夫人還同意了今晚就帶她一起下山,特意等候她回小院換下禮服,收拾物品。

鬱梨不想回去,宴會上傅瑾時明顯捕捉到什麼,不清楚是認為她在躲避相處,還是想到其他。

這種時候,獨處一分,危險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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