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汐一路飛遁,約莫過了小半個時辰,也是來到了顧寒和蕭然大戰的地方。

到了此時,戰鬥早已結束。

與之前相比。

這裡的地形被破壞得麵目全非,處處是二人留下的戰鬥痕跡,隻是詭異的是,不論顧寒還是蕭然,都消失不見了。

她眉頭微微皺起,看向了遠處的九龍山脈。

身形一閃。

已是落在了山脈上空。

山脈之上,遍布裂痕,而下方的汪洋大澤,如今已是被徹底蒸乾,涓滴不存,隻留下了一道道深不見底的裂縫,殘留著一絲絲暴烈的氣息。

大澤中央,有一處千丈方圓的無底深淵,深淵之上,蒙上了一層透明禁製,禁製上的光芒忽明忽暗,似有有些不穩定。

身為始鳳真靈,禁製上的氣息,她自然不陌生,正是雲氏族人獨有!

沒來由的。

她腦中閃過一個念頭。

莫非……小師弟在裡麵?

……

鎮龍淵內。

麵無表情地服藥,麵無表情地等待,待傷勢恢複得差不多的時候,也沒等雲逍開口,顧寒主動站了起來。

逃,逃不掉。

躲,躲不開。

躺,除了讓自己的家底一點點減少,彆無他用。

既然如此。

那就乾脆直麵對方。

“你怎麼了?”

雲逍恢複神誌以後,還是同一句話。

“沒什麼!”

顧寒淡淡道:“就是差點被你給殺了而已。”

“抱歉。”

雲逍歉然道:“被關了太久,我的神誌有些不清不楚的,曾經……誤傷了很多人。”

“算了。”

顧寒歎了口氣,有點憋屈,有點無奈,“我還有點家底……”

要是打得過對方。

以他顧某人的脾氣,是絕對不會接受對方的道歉的。

“傷了很多人……都是我的過錯……”

雲逍又開始自言自語了。

顧寒眼皮一跳,以為他又要發狂,熟練地把一株神藥捏在了手中。

隻不過。

想象中的暴走並未出現,雲逍說了幾句,突然問道:“你竟然知道雲氏一族的事,那你認不認識……一個叫雲齊的人?”

“不認識。”

顧寒暗暗警惕,道:“但是不陌生,我聽過他的事。”

“他……怎麼樣了?”

沉默了一瞬,顧寒道:“他死了。”

“怎麼死的?”

雲逍麵色微冷。

顧寒沒說話。

雲逍似有所悟,輕輕歎了口氣,眼中帶上了一絲愧色,“是了,這鎮龍淵每萬年便要加固一次封印,想來……他是上次來的時候被我……”

頓了頓。

他眼中罕見地出現了一絲猶豫,問道:“雲氏……可還有後人?”

“有。”

顧寒如實道:“不過,隻剩兩個了……”

“兩個麼?”

雲逍神情恍惚了一瞬,瘦骨嶙峋的大手輕輕撫摸身邊的石碑,聲音有些低沉,“當年,雲氏一族,何等輝煌,隻是歸一境的修士,就足足有九人!可現在……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

“鎮龍淵……鎮龍淵……”

他自嘲一笑,“依我看,不如叫孽龍淵更合適一些……”

說話間。

那石碑上的字跡瞬間被改變,由‘鎮龍淵’三個字,變成了‘孽龍淵’!

顧寒聽得眉頭大皺。

雲逍不發瘋的時候,明事理,近人情,不論是舉止還是談吐,都彰顯著一個雲氏族長,祖龍後人的氣度……當然,發瘋的時候除外。

他有些不明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