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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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臥房門被推開一條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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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錚悄無聲息地走進,身上帶著些若有若無的酒味,一步一步的靠近大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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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溫涼的喵室友發現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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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噓――”</p>
傅錚把拆好的罐頭放在溫涼室友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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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友小心翼翼地拿鼻子嗅了嗅,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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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錚輕輕摸摸團團的頭,起身走到大床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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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下,溫涼熟睡的麵容恬淡安靜,秀眉顰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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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錚久久移不開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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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輕輕在床邊坐下,手指若羽毛般輕輕撫過她流暢細膩的臉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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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隻有這個時候,他才能如此親密的接近溫涼,才不會看到她冷漠厭惡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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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害怕看到她那種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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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商戰裡殺伐果決,自信從容的傅錚,也會有害怕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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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曾經的他,聽說到這句話,肯定會一笑而過,不屑一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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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當他明白自己心意的那一瞬間,他就知道,他身上多了一條名為溫涼的牽絆,永遠無法解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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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也曾平淡而和諧的度過兩年多的婚姻,也曾在這張大床上緊密交纏,水乳交融,也曾是阿姨眼裡令人羨慕的恩愛夫妻,隻是這一切,他沒能好好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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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是他太過自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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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她不會再原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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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從靈雲寺回來,她就不再是他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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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再無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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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婚之後,她應該會和周宇在一起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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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此刻,傅錚心裡不知道有多麼嫉妒周宇,嫉妒的快要發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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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錚的目光落在溫涼飽滿水嫩的紅唇上,眼神一暗,毫不猶豫的俯身吻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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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熱,柔軟,甜蜜,一如記憶裡一般,讓他沉迷其中,不可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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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或許是最後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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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錚閉上眼睛,肆意的放縱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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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久,他抬起頭,目光凝視著溫涼柔和的睡顏,輕輕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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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涼,我愛你。
”</p>
無人聽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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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錚輕輕起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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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空氣中還未消散的酒味兒,和團團嘴下的罐頭盒,無人知道他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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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溫涼和傅錚懷著無比虔誠的心情,出發前往靈雲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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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誰都沒讓跟著,車上隻有他們兩個人,傅錚作為司機,而溫涼坐在車後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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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車的時候,溫涼發現,駕駛位上的後座上放著一個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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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它的第一瞬間,溫涼的腦海裡麵浮現出三個大字――骨灰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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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沉默了一瞬,咬了咬下唇,聲音有些微微的顫抖,“這是……”</p>
傅錚透過後視鏡,看著溫涼輕輕點頭,“是我們孩子的骨灰。
”</p>
在拿到引產胎兒的時候,傅錚想過讓溫涼看一眼,卻又害怕會加重溫涼病情,最終還是自作主張,將他火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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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雲寺有往生堂,可以寄放骨灰,我想把他的骨灰放在那裡,聽經聞法,佛前修行。
”</p>
溫涼抱起骨灰,輕輕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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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輕輕撫摸著骨灰盒的表麵,就像在撫摸孩子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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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靈雲寺地處C市,他們抵達的時候已經是中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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寺廟位於C市棲霞路儘頭,已經有幾百年曆史,建築經過一次又一次修繕,依舊不難看出曆史的韻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