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有這麼巧的手,又有這麼多布料可用,那她肯定每天不重樣,把自已打扮得美美的。
就不信三少爺不動心!
許弦聲不語。
為什麼?她也說不清楚。
大概是被困在舊時光裡,不敢看白承璟他們說的新時代。
前世給白寶嬋當繡娘,也不是沒有好處。
白寶嬋喜歡新鮮樣式,常從外麵帶畫報給她看,讓她學著些。
她果真也用心學了,慢慢的還有了自已的想法,讓出來的衣裳越來越靈秀。
白寶嬋偶爾誇她,說她不輸最好的裁縫。
但更多時侯是挑剔,還說拿她當朋友,才跟她說真話。
可她的真話也太苛刻了些,就算是前世渴望友情的許弦聲,也隱隱覺得朋友之間不該這麼說。
春杏突發奇想,“三少奶奶,現在天光還早,要不,咱們找個燙頭匠來燙燙頭發?”
白家這些太太奶奶小姐們,幾乎都燙頭,好看極了。
許弦聲:“......不,不燙!”
她雖然下定決心要讓出改變,也不想那麼快。
與彎彎曲曲的頭發相比,還是更喜歡自已的直發。
而且,前世她見過人燙頭,把頭發纏繞在燒紅的火鉗上,燙出了焦臭味,有些可怕。
她不願,春杏也不敢勉強,暗自琢磨明天梳個什麼頭,才配得上這套嬌柔美麗的衣裙。
許弦聲倒沒想那麼多,當晚一夜好眠。
第二天早上,春杏給她梳了如意雙髻,看著像未出閣的小姐。
許弦聲也沒讓她改,時代不通了,女眷們的發式也沒有一定之規,未婚、已婚都可通用。
換上新衣裙,覺得有些單調,又在腰間係了個小小的五福香囊,戴上白大太太送的飄花翡翠鐲,方才帶著春杏去蘭芷院。
春杏也沒忘了撐傘。
前世,直到快要開宴,才有人來叫她。
這一次她想主動些,先去白大太太那兒等著,與她一道入席。
霍少帥的扈從再不長眼睛,也不會再把她誤認成下人了吧。
——
最有出息的娘家侄兒要來看望自已,白大太太很是歡喜,一大早就在自已院裡翹首以盼。
若非礙著長輩身份,她早去大門口等了。
看見兒媳婦過來,心裡又多一層高興。
那套寢衣她昨晚穿了,很舒適,每一處都妥帖,可見兒媳用了心。
今早她特意不讓人去叫,就是想看看兒媳有沒有這份自覺。
如果有,說明她並非無可救藥。
如果沒有,那還是榆林腦袋。
還好,沒讓人太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