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醫院不是很大,在醫院裡來來往往地走了幾圈,不多久後,終於是找到了乾進來,剛剛做完了檢查,躺在了一張病床上,痛苦地呻吟著。
推開病房門,蔣永光緩步地走了進去,撇嘴笑著問道:“乾老板,您沒事吧?”
斜眼看了蔣永光一眼,乾進來撇嘴問道:“你誰啊?”
“我是蔣明明的父親…”
聽到蔣永光的這話,不等他繼續說下去,乾進來就立馬痛苦地叫了起來:
“誒呦,頭好疼啊!”
“誒呦,渾身都疼啊!”
“乾部家的子弟當流氓,亂打人了啊。”
……
“乾老板,您先聽我說啊,這蔣明明無故打了您,是他的不對,但這年輕人衝動一下也不是什麼流氓啊!”
蔣永光上前一步,急切地說著,伸手拉住乾進來的胳膊後,又被他用力地甩開,使得自己後退了兩步,臉上的皺紋堆積了起來,仿佛一下子老了很多歲。
蔣小朵急忙上前,抓住了蔣永光,心裡非常心疼父親,微微張嘴想要說些什麼,但還是沉默了下來。
萬一自己說錯話了怎麼辦?蔣小朵緊咬著牙齒,摟住了蔣永光的胳膊。
“就你們這些領導會說話!你們的子弟打人了,就是衝動,我們老百姓打人了就是流氓了吧?誒呦,好疼啊,沒有天理啊!”
乾進來擺出一副痛苦的表情說了一句後,又在床上喊叫了起來。
身為老江湖的乾進來,哪裡是好惹的主,剛剛說的那番話,將自己擺在了弱勢群體,讓乍一聽到的人會聯想到,是高乾子弟家又欺負人了。
而且,這流氓的帽子,有工作的人可最怕被扣上了。
這是什麼年代!是83年啊!個體戶一直被人看不起,做啥都不如一份好工作,是真正的香饃饃啊。
所以這一次,乾進來怎麼可能會輕易放過這個機會,自然是會一口咬死蔣家!
“乾老板,你說這話可是有些過了,不都是鄰裡鄰居、樓上樓下的,低頭不見抬頭還見了啊。”
蔣永光皺著眉頭說著,胳膊已經在輕輕地顫抖了,蔣小朵可以清楚地感覺到。
“乾老板,我們蔣家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這把您打了,賠償是肯定要賠償的,您看…多少合適?然後您再跟警察那邊說一說,就說是衝動了一下,這事也就過去了。”
蔣永光微笑著,說話的時候,竟然是對著乾進來微微彎下了腰。
聽到這話,乾進來的眼睛亮了一下,這把蔣明明當流氓關進去,對他也沒什麼好處,眼下多賠償一些才是真的。
“哎呦,就怕是有什麼後遺症啊,不像你們這些當領導的,有一份穩定的收入,這萬一哪天我要是突然倒下了,老婆孩子可怎麼辦啊!”
乾進來又哭喪著喊了一聲。
“這,乾老板,要不您看,賠償您一…不,二百塊行嗎?”
蔣永光本來是想說一百塊的,但覺得乾進來不是那麼好說話,還是往高提了一百。
年輕人衝動打了一拳,200的賠償已經很多了!
身後的薛文文緊鎖著眉頭,心裡擔憂害怕著,雙腿不由自主地抖了起來,心裡藏的事太多了,而且這乾進來肯定不會答應這個數的。
“嗬嗬!”
乾進來冷笑了一聲,瞪了蔣永光一眼後,繼續喊叫了起來。
“哎呦,好疼啊!”
“哎呦,流氓打人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