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此時的劉金堂是有些恍惚的,他沒有想到,之前對自己好言好語的男人,還有這麼強橫的一麵。
周於峰的態度雖然強硬,但他的出發點,此時表達出來的,是為花朵服裝廠考慮,是為那一百名工人再考慮。
劉金堂握著電話,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萬一周於峰那麼做了怎麼辦?
不招收這些工人,上頭怪下來,他周於峰有說辭,責怪的不還是自己嗎?
到時候就不光是劉書記臉麵上掛不住的事情了,引起的諸多事宜,誰都想不到,比如,退回的那三十名工人,又是誰的關係呢?
“反正您劉局長現在為難我,我在懷疑,您是不是對這一次接收的插隊知青,有什麼意見呢?”
劉金堂許久沒有說話,周於峰便又說了起來,輕敲著桌子,猶豫著,還是說出了比較嚴重的話語:
“或者是劉局長,您對沈書記插隊知青的工作安排,有著不滿情緒。”
“周於峰,你說的這是什麼屁話!”
劉金堂終於是不滿地罵了一句,這個周於峰,怎麼把事情牽扯到自己否定沈書記工作的頭上了。
“總之,那新入職的三十名職工合同是不會簽了,薪酬待遇也按臨時工算,宿舍也不給分配,要是沈書記問起來,那我也有說辭。”
周於峰言語恢複了平淡,輕聲細語的話,仿佛在與劉金堂說著家常。
“周於峰,這是兩碼事,幾個攤位的事,你不能牽扯到插隊知青的事上來吧。”
劉金堂蹙眉急著說道,話語也無法保持平淡,與周於峰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對於花朵服裝廠來說,就是一碼事,你劉局長這麼大的權利,我不聽你的話,就要收回我的攤子,我能怎麼辦?隻能是降低廠裡的開支呀。”
周於峰繼續平淡地說道。
“你!”
劉金堂的臉被憋紅,緊緊握著雙拳,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總之,那三十名職工的合同,我是肯定不會簽了,如果你劉局長還要把我的攤位名額收回,我肯定要寫實名信舉報你!”
話畢,周於峰直接掛斷了電話,沒有留一點的情麵!已經撕破臉了,那就將自己的立場堅持到底就好。
“嘟....”
劉金堂握著電話許久,才有些無力地將電話扣了上去,雙腿一軟,坐在了木椅上。
想到之前,周於峰第一次舉辦展銷會,在自己麵前,奉承的樣子,真是沒有想到,這才過了多久,現在的他,竟然有了如此的底氣。
不過是從臨水市出來的貧困青年,太過於匪夷所思了。
而且他剛剛說的那些話,真的是把自己拿捏地死死的,自己最擔心什麼,他周於峰就會威脅自己什麼。
關鍵是那個貨,還把自己擺在弱勢麵,有理有據地把對劉金堂的威脅,變成了是你自己不跟我講道理。
劉金堂在那裡坐了好久,猶豫著要不要跟劉書記說這些事情,難道因為這麼一件小事就要去打擾他嗎?
告訴他,劉書記,這件小事我劉金堂辦不了?
可常委副市長那邊,自己又要怎麼交代?
劉金堂陷入了兩難的境地,沒想到這麼一件普通的事,被周於峰的幾句話,就演變成了這樣嚴峻的事態。
這周於峰不給職工們簽訂合同,沈書記問下來,也會把這事怪到自己頭上。
可笑的是,昨天自己還笑著給花朵服裝廠批了夜市的攤位,難道他周於峰早就知道魔都服裝廠要在夜市舉辦表演會的?
可那些模特,周於峰那小子是怎麼請過來的呢?那牛丹丹不就是魔都服裝廠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