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沈自染來到局裡時,局裡的同誌們,當即展開了對她的審問,作為檢舉沈佑明買凶殺人的人證,需要她把事情的詳細經過說明白。
重新回憶這些事,何況沈自染還是這樣一幅狀態,昏暗的審問室,從門縫裡透進的寒風,每一刻,對於她來說都是一種折磨。
但沈自染強撐著身體的痛楚,將夜裡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知了局裡的同誌們,相關的電話取證,也便開始重新調查。
“可以了,感謝配合,您現在可以離開了。”
負責審問沈自染的年輕同誌收起了筆和紙,起身準備離開時,沈自染突然一把抓住了對方胳膊,懇求道:
“能不能讓我見一見我爸,就讓我...讓我看一眼就好,就一眼!”
“沈佑明的情況非常特殊,是不允許讓其他人見他的,請理解。”
年輕同誌如實說了句,拉了拉自己的胳膊,可沈自染依舊死死拽著自己。
“求求你了...”
沈自染搖搖頭,已經是哭了出來,將頭靠在了年輕同誌胳膊上,身子顫抖了起來。
“請理解,真的不行!”
年輕同誌皺眉說道,一用力,將胳膊給抽了出來,隨之大步走出了審問室。
“嗚嗚...啊...嗚嗚,就見一麵都不可以嗎?”
沈自染跪在地上懇求著,哀嚎的聲音傳到了樓道裡,顯得是那般的淒涼。
但局裡有嚴格的規章製度,是不可能因為你個人的情緒,而有所彈性。
此時的天已經黑了下來,樓道裡的聲控燈,也隨著沈自染的哭泣聲,一明一暗,一暗一明,不斷地閃爍起來。
與此同時,在局的院子外。
周於峰和蔣小朵兩口子並沒有離開這裡,前者在等著沈佑平,有許多話要與對方說,而呆妹則是放心不下自染,要將她安頓下來才能塌心。
現在的情況,周於峰給家裡打去電話,跟周於娜說了一聲,孩子的話,於娜和於月可以照看好,倒不需要擔心,隻是於娜那邊急著說起,有好些人給大哥打來電話。
周於峰長籲一口氣,沒有精力去顧及這些事了,專輯的銷量都沒時間去統計,交由張奇誌來處理,等到這個月底時,是要統計財報營收的。
雖然周於峰對飛翔的專輯很自信,但今天專輯的銷量統計,是足以讓周於峰咋舌的,在夏為辦事處,張奇誌、乾進來等人,已經是慶祝起來!
不過現在最著急的,還是杜永員,天已經黑了下來,沒等到周於峰的電話,便又主動給他打了過去,可還是找不到他人。
“唉...”
杜永員長歎一口氣,麵色凝重,一下下敲著桌子,自己提崗位的時候,都沒有這般焦急過。
同時還有魯良吉和李興思,找不到周於峰的人,亦是極為急切。
.....
“小朵,你還是先回家吧,一會沈書記就過來了,沈自染有人照顧,你在這裡,也幫不上什麼忙的。”
周於峰說道。
在此時,站在對麵的韓慧慧,會不時地偷偷看過來,然後又迅速低下頭,擺出一副怯弱的樣子,沒有原來活潑的半點樣子。
“等我把藥片給了自染我就回,不然天都這麼晚了,讓他們折騰地買藥片,太麻煩了。”
蔣小朵搖搖頭,依然要留在這裡。
自家媳婦的犟脾氣,周於峰是清楚的,又說了幾句自己可以把藥片給了沈自染的話,呆妹依舊搖頭後,便隻能作罷,由著她了。
等了好一會時間後,沈自染終於從局裡緩步走了出來,見狀,蔣小朵急忙上前,韓慧慧也快步走了過去。
“自染,怎麼樣了?你把退燒片吃了。”
蔣小朵從口袋裡掏出一袋小紙包,拿出一顆後,推開沈自染擋著的手,強放到她的嘴裡。
“都燒成什麼樣子了!”
蔣小朵把手背放在沈自染的額頭上,又擔憂地說道,而後者的反應,隻是輕輕地搖了下頭。
至於周於峰和黑子,則是遠遠地站著,也不至於到了走過去關心問幾句的地步,彼此間的恩恩怨怨,保持現在的距離,是最為妥當的。
蔣小朵在對麵與沈自染說著話,大概又過了半個小時之後,一輛浙海市車牌的車子,終於是駛到了院子裡,同時馬祺瑞和蘇承平也走了出來。
而從車裡下來的,正是沈佑平,以及曲貴餓。
“老沈,辛苦了,讓你大老遠地跑一趟。”
馬祺瑞伸手與沈佑平的手握在一起,用力地晃了晃,同時向曲貴餓笑著點了點頭。
與此同時。
周於峰、沈自染、韓慧慧三人,皆是走了過去,曲貴餓看到沈自染和韓慧慧時,一把將兩個姑娘拉到自己身邊,眼眶微微泛紅。
“應該的,六排鄉的事,已經有二十多人的舉報了,等豐山山的案件全部調查清楚後,還要把其押送到臨水市,繼續調查。”
沈佑平語氣平靜地說道,就事論事,看不出有絲毫地情緒在裡麵。
“嗯。”
馬祺瑞和蘇承平相互看了一眼後,同時重重地應了一聲,這位沈書記的行事風格,真是令人欽佩。
幾人話畢,準備走進局裡時,周於峰便開口說道:“沈書記,感謝您...”
“停!”
沈佑平擺擺手,打斷了周於峰的話,隨後看著他點點頭,認真說了起來:
“於峰,我隻是在完成我的工作,比如你們店裡的銷售員,擺貨、賣貨,最後天黑了收貨,一樣的道理,如果這都需要你們來感謝的話,就是我工作的失職!
其實,已經失職了!管教的問題,沈自強給你們的廠子,帶來的經濟損失,是我該向你道歉。”
“您彆這樣說!”
周於峰立即情緒激動地搖了搖頭。
看著沈書記這樣的態度,心裡莫名地難受起來,也在此刻更加理解,為什麼沈自強第一次出事的時候,李康順會那麼罵自己了。
“於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