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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樓聽雨 十世 1915 字 2個月前






風聽雨想到這裏,心裏動了動。他自己是不在乎這個的,不過趙小樓出生,知禮識書,想必是在意的,倒覺得有些愧對於他。

他想了想,解下腰間長劍劍柄的絛穗,上麵掛著一塊青玉,遞到趙小樓手上,道:“這個給你。”

趙小樓仍愣愣的,下意識地接了過來,不知他是何意。

風聽雨在他身上掃視一圈,視線落到從他衣襟間露出的玉笛上,道:“這個,送給我。”

“嗯?”趙小樓摸出玉笛,疑惑地看著他:“你喜歡?那、那送給你。”

這玉笛是他極喜歡之物,乃是他八歲生日時姐姐姐夫送給他的禮物,雖然心下不舍,但風聽雨既然張口要了,自己又收了他的東西,拒絕的話自然說不出口。因而有些戀戀不舍地遞了過去。

風聽雨接過玉笛,放在手裏仔細看了看,慎重地收到懷裏。

趙小樓看見他把東西仔細收起,不知為何,臉上有些燙熱,禮尚往來,也趕緊把他送的青玉絛穗放到懷裏,還拍了一拍,以示和他一樣鄭重。

風聽雨似乎很滿意,雖然臉上還是沒什麽表情。

他站起身來,盤腿在床上坐下。趙小樓知道這是他要開始練功打坐的意思,連忙渾渾噩噩地收拾了碗筷,退出了屋子。

他糊裏糊塗地向風聽雨請罪,又糊裏糊塗地收了東西,也送了東西,悶聲嘆息地琢磨了一天,也沒鬨明白是怎麽回事。

“唉,白一,白二,黑三,灰四,你們說他是什麽意思啊?”

趙小樓蹲在院子前的糙坪上,和幾隻優哉遊哉正吃糙的兔子自言自語。

風聽雨的院子裏著實養了不少隻兔子。按照夏糙說他每次下山都帶回來一隻的習慣,多少年來也積累繁衍了不少兔子家族。不過三絕山頂生活清冷,後山的林子裏也多有野獸,所以帶回來的雖多,丟失死去的也不少。

趙小樓給它們按照毛色起了名字,把顏色放前麵數字放後麵,又好記又有數,隻不過他分不清哪隻是哪隻,每次都是隨口叫的。= =

“白一,你說、你說……”趙小樓有些扭捏地羞紅著臉,小心翼翼地窺探了一下四周,確認周圍沒有別人。(廢話,能有別人麽= =)

“你說他是不是有點喜歡我啊?”

趙小樓終於紅著臉說出了這讓他羞澀之極的話,手裏拿著那上午收到的絛穗把玩著,道:“你看,他要是不喜歡我,為何、為何要送我這個呢?他還要了我的玉笛。雖然那是我心愛之物,還是姐姐姐夫送給我的,不過送給他,我、我也樂意得很……哎呀,你別光顧著吃糙嘛,我問你話呢,你倒是吭一聲啊?”(廢話,能吭聲麽= =)

白一動動耳朵,吃飽了,後腿一用力,竄得老遠。

趙小樓呆呆地見它竄了出去,沒辦法,轉移目標,又對身旁的另外幾隻兔子繼續問道:“白二,黑三,你們說他是什麽意思啊?”

……

趙小樓就這樣和兔子們交流溝通了一上午,看看時候不早,終於收回心神,想起該去準備午飯了,突然眼前白衣一閃,風聽雨已站在他麵前。

趙小樓嚇了一跳,以為他聽見自己剛才‘厚顏無恥’的喃喃自語了,正緊張著,忽然看見他和他們初次見麵那天一樣,頭上戴著鬥笠,心裏突地一抖。

“你要下山?”

“嗯。”

“那……”

“你和我一起下山。”

“什麽!?”趙小樓驚叫,還不及質疑,已被風聽雨攜起,掠向那日上山的懸崖。

“等等!等等!怎麽突然……啊——”

趙小樓還想說話,但風聽雨速度極快,已衝至懸崖,向下躍去。

趙小樓臉色蒼白,緊閉上眼,哪裏還敢吭聲。隻覺得耳邊風聲赫赫,樹枝刮過的聲音不時傳來,讓他緊張得渾身僵硬,緊緊抱住風聽雨的腰,一動不敢動。

當他覺得這場下山之旅永無儘頭時,終於風聽雨腳下一穩,輕輕落地。

趙小樓茫然地睜開眼,抬頭望著眼前高聳入雲的山峰,不敢相信自己住了三個月的山頂就這樣下來了?

“這、這是……”他顫抖地看著風聽雨。

“送你回家。”

風聽雨的聲音仍然淡淡的,但趙小樓卻僵硬原地,好似突然從雲端墜入地獄,渾身都冰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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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顫抖地問:“送……我回家?為什麽……突然……”

“參見宗主!”

趙小樓話未說完,便被人打斷。隻見一灰衣人不知何時跪在他們身後,不遠處停著一輛馬車。

“送他回去!”風聽雨淡淡地道。

“是。”

趙小樓突然尖叫:“不!我不要!”這句話一出口,自己也愣了一下。

我竟說不?

可是趙小樓無暇細想,隻是急急地問:“為什麽突然送我去?我們不是、我們不是好好的在山上嗎?”

他心裏湧出彷徨、不舍、失望、傷心、焦慮……種種複雜的情感交織在一起,讓他自己也辨別不清楚。他隻知道,他不想這樣莫名其妙的離開,就像他當初莫名其妙地被帶上山一樣。他、他……他不是一隻兔子,可以這樣讓人隨意安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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