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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樓聽雨 十世 2013 字 2個月前






誰知風聽雨雙眸一閃,反手製住了他,力氣之大幾乎要捏斷他的手腕。

「你乾什麽!」風聽雨厲喝。

風聞雪氣急,沒好氣道:「不脫褲子怎麽生?」

他見風聽雨的樣子實在是不行了,而且看那肚子……好像也等不得了。他那大哥白癡得竟要剖開自己的肚子生產,當他也是傻的嗎?

風聽雨聞言,臉上閃過一絲茫然。生孩子要脫褲子嗎?

可是腹中一陣緊過一陣的痛楚讓他無力思考。

風聞雪甩開他的手,不再給他和自己猶豫的時間,噌噌兩下將他下身扒了個乾淨。

當風聞雪鼓足勇氣望向他大哥?裸赤?的雙腿間後,再次被驚愕和震怒掠奪了神智。

羊水早就破了,而且看樣子已經破了很長一段時間,穴口開得很大,都快有拳頭大小了。如果不是錯覺,他都快要看到孩子的頭了。

他那大哥真的是白癡嗎?自己這種狀況了竟還不自知?風聞雪都不知道自己該氣還是該慌了,他雖然略通醫道,但說到幫人接生,也根本沒有經驗。他一陣兵荒馬亂地燒水起火,又一陣把脈看查,最後也隻能呆呆地看著他大哥在糙席上輾轉痛楚。

「用力……用力就好了!」風聞雪額上滑下一道冷汗,說著自己也覺得不太有意義的話。

風聽雨根本不知該怎麽做,不用他說也在本能地用力,感覺腹中那團物事也在使勁地向下走。隻是他空有一身內力,此時在人類最殘酷最神秘也最自然的行事麵前,也變得毫無用處了。

屋外的雨聲漸漸小了,山裏的雷雨就是這樣一陣一陣,下過了,很快就放晴了,可是木屋裏的兩個人卻絕不輕鬆。風聞雪看著他大哥難受的樣子,忍不住道:「如果實在痛得緊,你就叫出來好了。」

可是風聽雨從出生起,就不知道什麽叫喊叫。他隻是緊咬著牙,隨著一波一波的劇痛向下用力,毫無章法,偶爾低低喊聲痛。

風聞雪臉色青白,胸口煩惡欲吐,卻強壓著,一會兒幫風聽雨擦擦汗把把脈,一會兒扒開他的雙腿看看。風聽雨股間那漸漸顯露的事物讓他又是心驚又是懼怕,腦子也是渾渾噩噩的。

「嘔——嘔——」當孩子那黑忽忽的頭蓋已經一探一探往外鑽的時候,風聞雪終於忍不住衝到屋角乾嘔了起來,幾乎把整個腸胃都吐了出來。

風聞雪渾身虛軟,終於神智清明了些。他隨手摘下臉上的麵具,擦了擦汗,又咬牙回到風聽雨身邊。

「大哥,我看到孩子的頭了!再堅持下,馬上就出來了!」

風聽雨這輩子從來沒有覺得這麽痛過。即使當年被那巫蠱邪派關在地窖折磨了一個多月,即使千裏追殺萬刀宗宗主身受重傷,即使練功岔了內息差點性命不保,他都沒有覺得時間這麽難熬過。

呼……呼……

他咬著牙,強迫自己大力呼吸,將所有力氣都逼到下腹。風聞雪的話其實他根本沒有聽見,他隻是憑著自己的感覺,知道快了,快了……

「呃、啊——」

「哇——」

當風聽雨終於被腹部最後一股劇痛逼出一聲低吼後,隨著股間撕裂一樣的痛楚,嬰兒嘹亮的哭聲也隨即響了起來。

其實一切比想像中的順利。孩子在最後一刻被羊水衝了出來,風聞雪都不知道他是怎麽落到自己雙手上的。

他的腦子有些麻木,臉色蒼白得不像正常人,但神智倒鎮定多了。他拾起剛才扔到一邊的風聽雨的長劍,切斷臍帶,用早已燒好的熱水給孩子擦了擦,又翻出木屋裏粗糙的乾布裹好,放到風聽雨身邊,然後幫大哥止血,收拾落在腿間的穢物。

風聽雨的神智一直很清醒。雖然腹部和下體還隱隱作痛,但感覺身上輕鬆了許多,好似壓在身上的大山終於消失了。

他能夠行動後的第一個反應是摸回自己的劍,緊握手中。然後側頭看了看,身邊放著那個剛從自己腹中出來的皺巴巴的小東西。

風聞雪滿頭大汗,終於收拾妥當,不由鬆了口氣,身上一軟,坐倒在地。

他呆了片刻,回頭見他大哥望著那初生嬰兒發呆,不由道:「你不抱抱他?」

風聽雨看著孩子沈默片刻,抬眼看看風聞雪,略帶茫然地道:「怎麽抱?」

風聞雪臉色發黑,心道:你是他「娘」,你都不知道怎麽抱我怎麽知道?

二人僵坐著盯著糙席上哇哇大哭的孩子出神,誰也不敢接手這「燙手山芋」。

忽然二人同時一動。風聞雪起身推開木門,警戒地望向屋外,過了片刻,鬆口氣道:「不用擔心,是紫衣他們找來了。」

回頭一看,見風聽雨不知何時已抱起孩子護在胸前,手持長劍倚在牆邊。

看來到底「母子」連心啊。風聞雪心中感嘆,道:「我把夏糙也叫來了,你不喜旁人近身,有他在可以照顧你。」

「我要去接趙小樓。」風聽雨沈默片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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