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子才不耐煩地開口了:“起來吧!夫人要見你。”
玉姣起身後,本想提議去梳洗,但她知曉,一個生孩子的物件是沒有這種資格的,隻好垂著頭,一邊匆匆忙忙地把自己花了的口脂乾淨,一邊又整理著自己淩亂的衣裙,這才跟著婆子往前走去。
外麵還在下雨,這雨雖然不大,但冰冰涼涼的,落在人的身上又黏黏膩膩的,讓人很是不適。
離開書房,穿過兩個月亮門,又掀開一個垂花簾,就到了大夫人薛玉容的居所,琴瑟院了。
琴瑟和鳴,倒是極好的名字。
薛玉姣等在了屋外,那婆子徑自往屋內去通傳。
“夫人,人帶到了。”
玉姣就站在雨中等著,直到全身都淋透。
玉姣本就是初次承恩,身上和被重物碾壓過一樣,酸疼酸疼的,如今在這冷雨之中一站,就有些挨不住。
就在此時。
那婆子又小心翼翼地勸了一句:“夫人,她這身子若是著了涼,毀了今日的事情……豈不是功虧一簣?”
“進來吧。”薛玉容淡淡地說了一聲。
玉姣聽了這話,並沒有覺得輕鬆,反而緊張起來。
“進來!”薛玉容又喊了一聲。
玉姣這才抬腳進了屋子,薛玉容靠在軟榻上,模樣端莊溫婉,隻不過眉眼之中帶著幾分病容,此時她正用審視的目光,看著玉姣。
玉姣隨了她小娘,模樣極好,豔麗之中又帶著幾分乖巧,格外勾人。
眼見著玉姣的雙腮泛紅,眉眼之間也帶著幾分嬌色。
薛玉容隻覺得,好像吞了一隻蒼蠅般的惡心,若不是成婚多年,她也不曾有孕,她何苦這樣作踐自己?把這個小狐狸媚子抬到府上?
她不是沒想過,隨便找個丫頭,但……主君的眼光極高,尋常的丫鬟,她塞了幾次,都讓主君打發了出來。
這才起了讓玉姣入府的心思。
沒想到,還真叫玉姣成了事。
薛玉容不想叫人看出自己的軟弱,倨傲地開口了:“今天你表現不錯,可想要什麼恩賞?”
玉姣卑微地跪了下來,低聲說道:“玉姣不要恩賞,玉姣隻想幫姐姐分憂。”
薛玉容似乎對玉姣的態度很滿意,這會兒微微頷首:“你不要恩賞,可我不能不賞,來人,賜茶。”
聽到賜茶這兩個字。
玉姣忍不住地哆嗦了一下。
她來這府上,也有半個月了,已經不是第一次被賜茶了。
她悄悄地把手往後藏了藏,薛玉容卻不快地開口了:“怎麼?覺得自己得了主君的寵,就不把我這個當夫人的放在眼中了?”
玉姣連忙說道:“不敢。”
“不敢?還不伸手出來?”薛玉容的聲音微冷。
玉姣咬了咬牙,伸出手來。
“趙嬤嬤。”薛玉容吩咐了一句。
趙嬤嬤當下就往玉姣的手中塞了一隻空茶盞,並喊了一聲:“上茶!”